钱氏一见苏玉窈竟然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就知道那刘习俊没成。
转头又看到一旁的苏明珩,脸都要绿了,怎么哪儿都有这人?
她硬挤出一丝笑容,“玉窈,你回来就好,听说你走丢了,我急得不得了。”
苏玉窈挑挑眉,“听说?你听谁说的?”
钱氏干笑道:“一个上街闲逛的小厮,说是只看见了你的丫鬟,却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丢了。”
“我是扭伤了脚,找了个地儿歇着呢。”苏玉窈边说边一瘸一拐地往里走着。
春华扶着苏玉窈,走到钱氏旁边状似无意地撞了钱氏一下。
连个丫鬟都敢冲撞她了,钱氏心头一阵火起,刚要发作,苏玉窈突然扭过头来,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今天我瞧见那位刘公子了,我看他相貌堂堂,和二妹妹倒是相配,姨娘觉得呢?”
你会使手段,我也会!
钱氏听后脸色一僵,不由得咬紧了后槽牙。
这个贱人竟敢打玉娇的主意,她女儿是大富大贵的命,绝不能嫁给刘习俊那个登徒子!
苏玉窈脸上的笑意散去,目光在钱氏身上打了个转,随即径自转身离去。
她只是说说而已,她若是想推苏玉娇入这个火坑,有的是办法,但她并不
希望苏家和刘家扯上关系。
看着苏玉窈离去的背影,钱氏杵在原地,脸色难看。
苏明珩轻笑一声,觉得苏玉窈此刻冷着脸故意恐吓别人的模样实在有趣极了。这与她之前口脂糊了一嘴,像只笨笨小花猫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钱氏,他出声道:“钱姨娘,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有你忙的。”
说罢,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扬长而去。
唯留钱氏在原地,一头雾水。
第二天一早,刘太尉家的小少爷刘习俊,全身赤裸,被绑在泗水河的花船船头上,无数的人站在桥上看他睡大觉。听说他还是被河岸上人们的哄笑声吵醒的。
这事情立刻传遍了整个京城。
当它传到钱氏耳朵里的时候,她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昨天晚上明明是刘习俊身边的人来告诉她,他们已经逮住了苏玉窈,让她可以传出苏玉窈失踪的消息了。她以为刘习俊得手了,没想到苏玉窈好好地回来了,他反倒被扒了衣服,扔到了花船上,刘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丫鬟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刘习俊的事迹,她听后也忍不住笑了,又觉得不对劲儿,想起了昨天苏明珩对她说的话,再一琢磨,她这才反应过来。
这时,下人来通报说刘夫人突然登门,她预感不妙,刚要让人去请,刘夫人已经气冲冲地进来了,见到她先冷哼一声,然后直接坐了下来。
见她这脸色,钱氏便猜到人家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赶紧让人上茶,赔着笑脸坐到旁边,“刘夫人怎么有空登门?”
丫鬟元薏将一盏热茶呈了上去,刘夫人接过热茶,二话不说直接泼向了钱氏。
“啊——”钱氏尖叫一声。
那是滚烫的热茶,全数撒到了她的身上,若不是她闪了一下,她的脸就要遭殃了,不过还是有一些泼到了她的脖子上,脖子登时红了起来。
她虽然猜到刘夫人今日来意不善,可没想到这刘夫人竟然如此泼辣。
她一脸震惊地看向刘夫人,“你——”
“我什么!”刘夫人也不坐了,拍案而起,指着钱氏骂道:“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我不该找你算账吗?”
“你这说的哪门子胡话,我什么时候害你儿子了?”钱氏身上水淋淋的,还沾着茶叶,也顾不上收拾了,和刘夫人对吵起来。
她委屈得不行,刘习俊被扒了衣服,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让人做的,说到底还是那个刘习俊自己没用。
刘夫人气势丝
毫不减,冷笑一声道:“若不是你缠着我,跟我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家苏玉窈嫁到我们家,会有这档子事吗?”
话越说越深,元薏赶紧屏退下人,让人守着外边。
刘夫人继续道:“结果现在我儿子被人这般糟践!我儿子说了,把他打晕然后扒了衣服的人,就是你们家苏老九的小厮。”
钱氏也猜到是苏明珩搞的鬼,再听刘夫人这么一说,更是委屈冤枉,“那你去找他啊,找我干什么?”
刘夫人怒道:“我就找你!这家不是你当家吗?我不找你找谁?再说了,若不是你出的这歪主意,会弄成这样吗?现在我儿子还怎么出门见人?我告诉你钱春兰,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若是耽误了他的前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甩袖而去。
钱氏气得气儿都上不来了,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小丫鬟忙过来想给她擦身上的水渍,却被她反手一巴掌打倒在地。
“滚!”钱氏一声怒吼。
小丫鬟两手捂脸,噙着泪退下了。
苏青霄回到含香苑,一进门,便看见钱氏坐在南炕上,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她一见苏青霄进来,便又开始低声啜泣,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苏青
霄眉头紧锁,他最是厌烦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他沉着脸在案几的另一头坐下,一言不发,等着钱氏自己平复情绪。
钱氏见他沉着脸不吭声,便自己默默止住了抽泣声,哑着嗓子唤了声:“相爷。”
苏青霄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事?”
钱氏擦擦眼泪,叹了口气,“是九爷。”
今日这委屈她当然不能白受了,必须在相爷面前参苏明珩一笔。
“相爷可听说了那个刘习俊的事情?”钱氏愁眉苦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嗯。”
刘习俊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苏青霄当然也听了一耳朵,却不知钱氏提这个干什么。
钱氏叹气道:“今日刘夫人登门,就是说的这件事,人家是来告状的。”
苏青霄挑挑眉,终于看了她一眼,问道:“这事和老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