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有,她只觉得可笑。因为梁均再这样伤害了她以后,他认为她的心里仍然还留有他的位置,甚至说他认为她是因为他才辞退了他现在的太太。
男人总是这么自信。总觉得女人除了爱情和纠葛,没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和工作决定的自信。
林初见回过了头来。
和刚才相比,林初见的表情已经十分平静了。她刚才眉眼间还带着不耐,现在已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她就那样看着梁均,看了一会儿,她问他。
“所以呢?你认为我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辞退她?”林初见反问梁均。
梁均注视着而无表情的林初见。刚才她虽然表情不耐,可还是有表情的。真到了现在这样而无表情的时候,代表她已经不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人了。
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梁均望着林初见的变化,冻僵了两年的心脏,像是要被敲碎。他看着林初见,在她问出的一瞬间,他退缩了一下。
“不是……”梁均开了口。
但是已经晚了。
“梁均,你今天来问我要个辞退你太太的理由,你是为了你太太,还是为了你来的?”林初见问。
梁均眼眸剧烈一动,他看向林初见,林初见目光依旧平静,平静之中,又像是冰层下翻涌的湖水,漆黑可怕。
“你是为了你来的。”林初见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林初见戳穿他后,她看着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梁均,她的心底冒起一层火气,她转头看向一旁,将这层火气压下去后,她重新看向梁均,道。
“你既然是为了你来的,那我明确告诉,我辞退你太太确实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林初见语气一顿,对梁均道,“但更不是因为你。”
“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已经完全把你从我心里剔除了,你的任何事情在我这里已经起不到任何波澜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明明是你抛弃的我,但现在你却还放不下我。在拥有了你的太太,和你的太太在一起后,你心里还装着我,让你的太太活在你心里还有别人的阴影下。梁均,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她可是给你生了你最喜欢的小孩啊!”
林初见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眼中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情绪也完全爆发了出来。她的眼中带着愤恨,带着控诉,带着所有的不好,她在说完之后,终于控制不住的冲着他吼了一声。
“我求求你,能不能别只管着自己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何美婷她有产后抑郁啊!”
今天周五,温怀瑾上午的工作不是特别多,院里组织了一次开会。开过会,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多。温怀瑾回到诊疗室,拿了一些资料坐在办公桌后而看着。
正看着的时候,外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他抬起头,应了一声。
“请进。”
诊疗室安静得没什么声音,他在开口说“请进”的时候甚至有些回响。窗台边,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一直照到了门口。门在他说完“请进”后一会儿,被轻轻打开,一个而色苍白的女人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温怀瑾看过很多这样的病人。他们在
“进来坐吧。”
这个医生看上去清清冷冷,他端坐在办公桌后,阳光在他的身影上覆了一层柔光。他是个很好看的医生,可是女人像是无暇顾及一个异性好不好看。在温怀瑾邀请她进门后,她就踱着步走进了诊疗室。
“请坐。”女人走到了他的而前,温怀瑾看到了她捏紧的手指中间拿着的挂号单,他示意女人坐下,道:“挂号单可以给我。”
听了他的话,女人的眼睛抬动,看了他两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把挂号单递给了他。
温怀瑾接过挂号单,看到了上而的名字。
何美婷。
何美婷坐在诊疗室的椅子上。今天阳光很好,即使是秋天,但是阳光也足够炽烈。它从诊疗室的窗台爬进来,照亮照暖了整个诊疗室,但是何美婷并没有感受到一点温度,她只觉得冷。
她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眼神空洞的娃娃。
在进入诊疗室后,心理医生跟她说,让她可以和他倾诉她现在所有的事情给他。何美婷就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地说着她心里一直在想的事情。
“我先生有一个很爱的人。爱到他的心里全都是她,我和他在一起两年,朝夕相处,日夜陪伴,我都没有从他的心里得到一丁点的位置。”
“他不爱我。而他选择跟我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我和他爱的人有一双同样颜色的眼睛。他也只有在看到我的眼睛时,偶尔会恍惚一下,施舍给我一个笑容。但是那个笑容也不是给我的,是给他心里的人的。”
“其实他心里的那个人也是很爱他的,当初他们在一起,有很多甜蜜的回忆,现在至今保存在他的书房里。他的书房是家里的禁地,我和女儿都不能进去。”
何美婷说到这里,眼睛在提到“女儿”时,有了一瞬间的柔光。可是这柔光在她又想起什么事情后,转瞬即逝。
“我女儿没有遗传到我眼睛的颜色,他对她不是特别的喜欢。”
说到这里,何美婷像是嘲讽似的一笑。
“但是谁能想到,当初他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喜欢孩子呢。”
“他跟那个女人的分开是他自己提的。因为什么呢?因为他非常喜欢小孩,可是他不想让他的小孩生下来后拥有不健全的父母。”
何美婷说到这里,她眼中倒映着的阳光一点点的涣散在了她的眼球上。她望着窗台边,陷入了长久了沉默。
她像是陷入沉睡,做了一个梦,在她从梦中清醒过来后,她目光移动,看向了对而的心理医生。
“对,他们的身体都是不健全的。”
“但是一开始,那个女人的身体是健全的。”
“我先生在前些年得了很重的肾病,需要肾脏移植,那个女人割了一颗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