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婧晚上七点多才在市医院打完点滴,最近感染风寒,以为能抗过去,谁知免疫力低,拖成了肺炎。
出来前被既是熟人又是主治医生的朋友数落了句,“昨天干嘛去了,怎么没来打针?”
程于婧不自觉撒谎,“昨天有事,去了一趟外地。”
实际上昨天去喝酒了,大学同学从外地回来,她过去浅酌了几杯,早早就离场了,谁知晚上咳嗽又加重了。
不知朋友信没信,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明天接着输液。”
程于婧叹了口气,“还要几天?”
“三四天,”对方放下听诊器,“谁叫你体质差。”
程于婧无从反驳。
被教训完,顶着夜色拿车钥匙出来。
不知是针剂原因,还是她体质真的差,有气无力走到停车位,上车没有立马离开,无精打采的挑了一首流行歌曲,听两句,矫揉造作又伤感,赶紧切换掉。
落下车窗,往后仰,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目光逐渐失焦。
浓浓的夜色,前几天刚下过雨,空气湿漉漉的,又挟着几丝凉意。
她启动车子,慢条斯理旋着方向盘汇入主干道。
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闺蜜杜颖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晚上要不要去逛街。
程于婧现在不舒服的紧,哪有那个心思闲逛,直接回绝了:“刚从医院出来,改天。”
杜颖这才想起前几天程于婧说自己病了来着,打过来语音,关心说:“还没好?”
程于婧看一眼红绿灯,“嗯呢。”
“谁陪你去医院的?”
“自己。”
“牧总呢?老婆病了自己去?”
话一出口,杜颖就后悔了,程于婧沉默了几秒,语气轻松的说:“他忙着赚钱,没钱怎么养老婆。”
这句话可是给足了那男人面子。
也是全自己的面子。
“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病。”
“肺炎还不是大病,那什么才是?”
“大概是能让我盖上棺材板的才算大病吧。”
“……”
杜颖在酒吧蹦迪,场子有着冷,给程于婧打电话是想叫她来着,不过也知道程于婧十有八九不会去这种场合。
都知道程于婧嫁了个有钱的老公,过的好与不好,大家心照不宣。
商人重利,没多少时间放在儿女私情上,杜颖只知道以前程于婧很爱笑,也很爱玩,婚后爱玩的毛病彻底改了,因为牧知远的缘故。
两人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的,用四个字形容那叫“相敬如宾”,不过在杜颖看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想来想去,想到症结所在。
用两个矫情的字来说,少了“爱情”。
杜颖扯了两句别的岔开话题,确定程于婧这边没伤心,才挂断。
半个小时后,程于婧到家,刚进门看到门口比平常多了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东一只西一只。
很庆幸,家里只是多了一双男士鞋,而不是一男一女两双。
抬眸看去,客厅还亮着一盏灯。
阿姨今天休息,家里没人,本以为回来冷的没有人气儿,没想到牧知远出差回来了。
他来去自如,向来不对她汇报行程。自然了,牧知远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对妻子汇报行程。
她换了鞋进来,牧知远应该回来的也不久,刚洗去一身烟酒气,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今天月末,这是本月两人
程于婧病着,整个人气色不好,嘴色有些浅。
去医院是卸了妆素着一张脸去的,五官干净精致,本就不需要过多的妆容做修饰。
两人眼神短暂交汇。
牧知远还算好眼力,抬头看她,怔了怔,破天荒关切了句:“看上去气色不好。”
程于婧懒得理睬,扭身去了浴室,在医院打针的时候,尽管冷气给的很足,她还是出了一身汗,虚汗。
此刻黏黏腻腻的,极不舒服。
他刚洗过澡,水是温的。
程于婧没力气泡澡,很是疲惫,准备洗一下就出去,水刚打湿全身,还没来得及上沐浴乳,就听到浴室房门被打开。
她凝神了一下,把浴室帘子“唰”的一声拉上,遮挡住自己。
旋即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牧知远走到门外,不高不低笑了一下。
至于笑什么,程于婧不得而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直接就拨开帘子抬脚进来。
他身上浴袍没解,直接被温水打湿。
“谁得罪你了?”
程于婧背过去身,还来不及反应,腰肢就被扣住,她被迫转过来,两人面对面而立。
她在个子上很吃亏,温水鱼贯而下,尽数洒在她脸上,程于婧呛咳了几声,视线模糊不清的看他。
僵持不过,率先转开头。
牧知远很享受这么捉弄她,程于婧不明白这是男人的什么恶趣味。
这才搭话:“有些累,不想说话。”
牧知远挑了一下眉,这才放过她。
程于婧洗完澡,吃了药才回卧室,男人此刻已经躺下了。
他这次出差是去国外谈一个什么技术合作,程于婧还是前几天他助理过来拿文件的时候,从他助理口中无意间得知的。
牧知远是个精明的商人,精明到有些让人后怕,尽管程于婧目前对他那些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他也很少提。
但毕竟夫妻三年,仅仅从只言片语,他也知道他最擅长拿着别人的钱给自己谋福利,这个福利可能是钱,也可能是人情,亦或是维护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
有时候看他把别人玩转股掌之中,程于婧就觉得人心可怕。
收拾妥当,顺着他躺下,刚挨了枕头,便见他垂眸,朝她睨过来。
这个眼神很熟悉,带着一股子慵懒。
程于婧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