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就像是两种不同的弓驽。完全不一样,但却是射出了同样的飞箭,真真实实地扎在心窝子里。
穿云破石,一击即中。
这种疼痛,让她生出了一丝不安,亦或是未知不可掌控之惧。千万种滋味迅速蔓延,仿佛要将人淹没。
像极了回到孱弱病儿的时期,那种无力无援之感。
山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人亦是如此。悬立在裂土中间的身影,迟迟未曾离开。血色染上了云巅,也将投落的目光喷上了一层赤红。
面对此景,封直努力地克制住即要冲杀的欲望。被血色占满的幽眸,极为冷厉无情。目光如炬火,似乎要将这一切燃烧殆尽。可是深究往下,眸里间竟是混杂了几许绝望无力。
群山无声。死僵之意盛起,浓烈到极点。再眼看到周围之景,光华迤逦,却是异常之刺眼。
砰——
轰然一声空响,将几人注意全部吸引过去。
龟裂的地面再受重击,山体滑坡,坚硬的山石纷纷滚下,砸落到沟壑地面上。一道道被填满,却又有新的深坑被砸出。
所幸这番来势不是很大,威胁不到他们。
可几人才刚松一口气,骤然之间,又一道山石滚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地面上颤巍巍的小屋空舍。
识秋急忙上前欲行阻止,可微薄人力哪能与自然抗之。还未近一丈内,便被山石涌起之势给逼退。
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这孤零小屋被砸了个稀巴烂。甚至于,连“残肢”都没有剩下,滚落到沟壑之中被死死地掩埋上。
“这……底下坑道该是如何?”识冬瞠目,这舍间被毁,里边的坑道口自然也一同也破坏掉,牢牢被压在地底下。
“看来封公子此次是遭人算计,掉坑里了……”
姜桐掠过四周,附近都被群山环抱,只有破舍空屋旁一条路野小径。不过早已被黑石堵上,再加上方才山体又一次松落,重重叠压,更加被堵得严严实实。
现下底间坑道同样被埋,出口无路,完全被隔断在这群山之中。他们才到不久,这山体便滑下,来得还真是巧……
恐怕这幕后之人早已算计好。利用这方独特地势,沣县本就多雨水,昨日又下一起暴风雨,山石滑动早有前兆言明。
一个不小心,要么落入沟壑,要么被石头砸死。再倚靠着得天之地势,连人带尸一同被埋在地底下,最后落得与深壑里的村民一样的下场。
好算计,好狠毒之心。
这么一个“人才”,还能将封直骗进来。且不论能力如何,单就此份心性,十足之胆,也得叫人好生惊之,不可不畏啊!
“可恶!”
识秋一拳朝裂土砸下,被人戏弄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厮……竟敢如此……”低头伏小,假意降之。他现在最后悔的是,此前没有使出全力,竟留了那厮狗命一条。
姜桐道:“封公子劳心费力,来回奔波。所行之事,皆是算无遗策,怎就被这么被个恶匪头子给蒙了去?”
平常山匪小混混,诸如付二之类的,哪有这等诓人本事。便是有胆量,也没那个心性。一一排除后,估计也只有那位守在花家村内的群匪之头——闵良之。
沣县两位县令先后栽在此人手中,后来的县衙一干人等也都被钳制住。要说这心计与胆量,确实不可让人忽视。
封直脸色暗沉,没有出声反驳。被骗么?确实有。从坑道口一出来他就知道了。此刻被人挑明,也不过是再多几分羞恼。
“待出去之后,定要将那厮挫骨扬灰!”识秋满脸狠色,挥手往堆起的泥石挖去,企图寻出一条道来。手下鲜血淋淋,却是不停歇,仿佛没有知觉般。
“你便是接连挖个三天三夜,也是出不去的。”姜桐出声阻止。
旧石挖开,新土落下,循而复始。莫说三天三夜,就算他们四人一起挖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找到坑道口。找到又如何,泥石砸下,这坑道里面早就坍陷了。
识秋手下一滞,涨红的双目浮上几分不知所措。
“地面无路,地下也被堵死……”识冬忧心忡忡,望了下周围山峰:“难不成,真要一步一步爬出去……”
群山连绵,峰峦叠嶂。要想翻过对习武之人来说,算不得什么,顶多耗费些时日和体力。她咬咬牙,差不多能坚持下去。
可……
识冬看着眼前瘦削单薄的女子,一阵轻风过,感觉都被吹倒。她着实担心姜娘子的身体,本就虚弱,还有伤在身,哪能受得了这种颠簸劳累。即使有少主在旁相助,翻了这山,恐怕也会去了半条命。
她久久盯着身前女子,眉羽拢定,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姜桐不知识冬心中生出的莫名之想法。她顺着声往山上轻瞟两眼,若无其事道:“来时从地下钻,返回往山上爬。二者都是四肢并用,路险曲折。倒也无甚差别。”
话说得轻轻松松,乍听似一副言之有理。识冬心神恍惚,随着声音自觉点头。待察觉到不对劲时,旁边却突然刺入一道反驳之声。
“无差?”识秋心里憋着气,耐不住性子快声道:“一上一下,绵延山路和地底短道怎可相比。姜娘子可知二者之差,光是这其中耗费的时日便不知翻了多少。倘若真翻了这山,只怕人也翻出沣县了。”
“几座山头而已,怎会翻出沣县。”识冬不满对上,受不了识秋话中夸张之意。
你言我语间,两人争执欲起。可话到嘴边,又不敢真的吵开。嘴皮子紧紧闭上,生怕打破现有的一片“静寂之音”。只眼中带刺,暗中较着劲。
姜桐转过身,摇头自言:“长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听着这无故感叹,二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封公子被人坑到此处,该不会……就此认命,灰溜溜地翻出沣县?”姜桐调头,将话送到了一旁异常安静之人的身上。
“诚如姜娘子所见,现今被坑已是事实。前路被堵,地道被埋。被困亦成定局不可改。这般形势,想不认命也是难……”
封直冷静言诉,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