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下药之人剥皮抽筋。
矮脚男子——闵良之泯然轻笑:“三哥放心,有你我在此,没人再敢对疾生出手。方才之事便当是一个小误会,水撒铫碎,这误会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好话说到此,闵良之转头对着底下众人肃然道:“今日话放此处,谁若再敢对三哥等人暗下毒手,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一更送去见阎王!”
给个甜枣打一巴掌,在此强腕震慑下,没人敢唱出反调。众人对此事一揭而过,但除了一旁再添新伤的付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与易三戈等人的不对付,所以一出了事,他的嫌疑自然是最大。
对于这投毒一事,大伙看似不知道,但却又似乎都心知肚明,连闵良之心中也已认定是付二所为。
仇恨的种子埋下,付二低头默立,五指按在臂中伤口上,深深地嵌入血肉里,
解决了忽起事端,浑然不察的众人放下了武器,轻松上身一脸的松垮得意。
易三戈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慢慢地松开了拧成麻绳般的眉头,仿佛跟着众人一起,他也放下了对此事的计较。
闵良之歪嘴一撇,抬腿一瞬时扬起的嘴角却忽然凝固,两股传来的沉痛勾起了他不愿记住的屈辱。
“千算万算,不曾料到这破地方竟会冒出个什么‘使君’来,三哥能从那二人手下逃脱,也是命不该绝,老天有眼都在帮着我们。”
想到前夜的惊魂,闵良之平静的心跳仍不可控的漏了一拍。
易三戈眼皮微颤,一双血色眸子在听到那“熟悉”的二人后,顷刻间写满了忌惮之色。
“是啊……若非靠着药物隐匿声息,恐怕我早已身死荒野之中,哪里还能在此与良之兄见面。平日里捣鼓的毒药粉,关键时刻竟成了救命圣药!确实是上天有眼……”
知道易三戈平日里用这些玩意,且他自己也讨要过一两回,所以对易三戈此番说法,闵良之并未起疑心。口中只唏嘘两声,对同样在鬼门关游荡过一回的易三戈竟然别有一番“惺惺相惜”。
见事未败露,易三戈也没松口气,一番摇头晃脑苦涩再道:“当时在李家庄外,我瞧着此二人便觉不对劲。故而才将良之兄的吩咐暂时搁到一旁,当即便决定与九郎跟进李家庄,监视此二人动向。”
“哪料此二人武艺高强,一早便发现了跟着身后的我们,悄摸地引人上钩,一招重伤,在其手下,我与九郎竟是连毫无招架之力。”
三言两语的简括,却是易三戈与尾九郎一生难忘的惊心动魄。因为事实远比他说得还要残忍,那恶魔公子只不过随手击来两块石头,便打得他们滚落在地。而后来遭遇的种种伤害,其实全都拜于其手下恶仆,那个叫识秋的邪恶小鬼!
深植在心的恐怖骗不了人,闵良之亦然深有体会。
“还好此二人目中无人,要不然也不能轻易地被忽悠走。”闵良之得志洋洋,武力再强又如何,还不是莽夫两条,被他骗得团团转。
易三戈深深佩服:“良之兄聪明绝顶。我与九郎苟延残喘半条命,为得便是把此二人行径传出去,没想到你与那二人已打过照面……”
“不过,良之兄到底是怎么甩开那二人的?发现被骗后会不会杀回来?”话问此处,易三戈面上一片忧心忡忡,装得是一副好模样。
“三哥不必担心,那二人暂且回不来,而且……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闵良之话中之肯定,让易三戈都动摇了几分。
然两眼刚闭上,印刻在脑中的恐惧便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现下的他能站在此处与闵良之说话,背后可全拜那二人所赐。
血眸再睁,看到闵良之脸上洋溢着张狂的自信,易三戈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良之兄高招,能在绝路之下还能逆转形势,易三戈佩服,佩服!”
易三戈毫不吝啬话中恭维,连番吹嘘让闵良之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更是让他暂时忘却了两人之间原本的恩怨,对其摆出了几分好脸色。
“为他二人挑选的葬身之地,那可是一个真正绝佳的好地方……”
一想到那莽夫二人被他坑了,闵良之嘴角笑容再行扩大三分,但须臾间又见他立刻收敛起来。毕竟坑了人的那条秘道,可是他的保命后招,是绝对不能被人知晓的存在。
易三戈看人自言自语,根本没心思搭理闵良之的一言一行。挂在他面上的恭维有多深,心中的讥笑便有多大声,好戏上演,他可是十分期待闵良之见鬼的表情。
“九郎尚有一事不解,闵老大方才为何说李家庄冒出了个‘使君’?这‘使君’难道便是那二人么?”
短暂的空隙,让一旁暗暗思量的尾九郎终于能够插上话。
易三戈一愣,他倒是未曾注意到这个“使君”。
闵良之收起大嘴巴,眉头一皱:“那二人是何身份,我也不甚清楚。使君的身份,是付二从那疯了的孙县丞口中半听胡说的。”
三人目中皆是纳闷,一并将目光落到了付二身上。
“县衙之人,话中真假本就不明,但从孙县丞口中一直念叨的,好像就是那‘使君’帮他们解了困,这才有了后来的反抗。所幸大哥及时赶到,否则便真被他们得逞了。”
付二亦是不能确定,自从被抓后,孙县丞一路便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他说得话,恐怕连冯县令都不相信。
周遭氛围瞬间陷入一团迷云,四人皆是对那二人身份迷糊不解。
最后还是闵良之大手一甩,赶走了这片迷雾。反正那二人也不可能立刻出现在他眼前。便是没有死又怎样,是那劳什子“使君”又如何,待人寻到李家庄时,他早已遁出沣县,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