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声巨响,陈唐昭翻身后撤,躲过了落石。
前面的枪声渐渐停息,取而代之的则是急促的脚步声。
陈唐昭再次捏诀,“天道箴言,风起。”
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风刮过,陈唐昭被风包裹着,路过的人能自动掠过他。
穿着八嘎装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入。
陈唐昭极力压制住想要锤爆他们的心情,站在风之后,怒视着那群八嘎。
八嘎们搜查了还没有倒塌的所有碉堡,连一个能喘气的都没看见。
军官气得不行,他拔出军刀,用一口欠打的樱花语气急败坏地说道:
“追!那么多人,肯定跑不出林子!”
一群八嘎迅速舍弃掉碉堡,往林子里追去。
陈唐昭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之色,“蠢货。”
他甚至是故意等那个军官路过时才说了这句话。
军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确实听见了有说话的声音,但又找不到源头。
陈唐昭穿过一群八嘎,迅速往战场走去。
还没踏入,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硝烟便向陈唐昭扑面而来。
他强忍着反胃,踏着地上的血河,一步一步走到碉堡台上。
横尸遍地,一片哀鸿。
黢黑的尸体叠在一起,远看压根分辨不出是谁是谁。
血液交融着,汇聚成源源血河。
真实的战场远比拍摄现场来得更震撼。
他站在原地站立良久,视线忽然落到脚边的一具尸体上
陈唐昭蹲下身去,伸手把那具尸体脸上的血污泥垢擦拭干净。
是徐东。
陈唐昭把趴在尸体堆里的徐东拖出来,他早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其实我还老做一个梦,我梦见华国的未来啊,一片光明,非常强大,没有任何人敢来欺负我们。”
“我想...未来,大家一定能每顿都吃白面馍馍,不用啃这牲口都不吃的粗粮。”
陈唐昭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徐东的眼皮、额头中间。
“虽然来这里是个意外,但是,我想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
他双手翻转、交叠结印,“九幽轮转,通灵附体!”
一阵幽光划过,印成。
陈唐昭的脸色赫然变得煞白,他双腿一软,半跪在地上。
兜里的鳞片变得滚烫,他伸手按住。
“没事。”
陈唐昭强打起精神,“让我再送他们一程。”
“天道箴言,火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了火诀,为英雄们举行了一场火葬。
天火滚滚,被包裹着的躯体不朽。
有了天道的印记,地府再来世安排投胎时,也会按照他们积攒的功德,给所有人指一户好人家。
“砰!”
丢失了精血,陈唐昭变得异常虚弱,直直栽倒在地上。
加之在碉堡里他干涉了历史的进程,天道的惩罚已经下来了。
漆黑的天幕中血雷大作,厚重威严的红云直直压下。
“轰!”
一道严肃的女声响起:“区区天罚之雷,何能敢伤吾儿!”
陈唐昭怀里,那块幽蓝色的鳞片光芒大放。
柔和的光晕笼罩在陈唐昭身上,血红色的云滚滚逼近,在即将触碰到陈唐昭怀里那一刻又被完全阻隔在外。
红云侵袭无果便悄无声音地退却,陈唐昭的身体也消失不见。
徐东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有种释然的独特感觉。
他低下头,却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自己。
“自己”满身血污,倒在无数兄弟的尸体之上。
徐东苦笑,原来是死了啊。
他的灵魂飘荡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变成废墟的碉堡上。
走了一圈,徐东并没有看见任何妇女儿童的尸体,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辈子,值了。”
“想不想更值啊?”一道异常阴柔的男声响起。
徐东警惕地转过身去。
“是谁!”
随后他又有些奇怪。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听见人的声音呢?”
那道男声轻笑了一下,“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算不得是人呢~”
徐东猛然抬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树上看去。
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站在枯槁的树枝上。
那树枝随时都有可能折断,但他一个大男人站着却平安无事,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
男人的脸色惨白,像是挂了好几层腻子一样。
“那你是谁。”
本来徐东还有点怕鬼的,但转头一想,自己也现在也是鬼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白腻子从树上瞬间就飘到了徐东面前,“按照你们华国的古话,我是白无常。”
徐东表情异常精彩,没想到还真有黑白无常的存在。
“你是要带我去地府的吗?”
白无常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但是不是现在。”
“有人送了你一件礼物,他拜托我带你去拿。”
徐东摸不着头脑,他双亲健在,祖上好多代都是农民,跟地府也没啥关系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白无常一挥衣袖,黑色的大门居然凭空出现。
还没等徐东反应,一股很强的吸引力就将他拉进了门里。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良久,徐东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好多好高的...房子?
地上那个在跑的铁东西是什么?
那些人骑的东西又是什么?穿的东西怎么也这么奇怪?
“这是什么地方?”
本来徐东是想开口问的,但他发现这些人压根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