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就是做了才知道有什么问题,你何苦都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呢?”
上官祺更是手足无措。他平日当惯了幕后操弄生意场的鬼手,有什么指示也都是通过行会出面去办,真正与小生意人打交道也是头一遭。今日他的耳目连夜传回“得月楼在卖东家票”的新奇消息,他稍一细想便觉不妥。不只是没过行会,折了他的面子,更因这其中还有诸多漏洞,一招不慎便极可能乱了市场安稳。
于是他安排人将得月楼的老板唤来,红樱却提醒他,得月楼背后的操盘东家应是那位之前在墨林院搅弄风云的窦姑娘。可吓昏过去的小姑娘真正被带回来的时候,上官祺自己却又惊又喜——
哪里是什么窦姑娘,分明是柒柒!
“你们口中的柒柒,究竟是何人?”窦清欢止住了泪,终于问起。
“柒柒是——”
砰!
虚掩的门被一脚踹开。两队武士迅速冲了进来,从各个方向将房中央的茶几堵住。门外踏进一只穿着军靴的脚,一身银甲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中提着粼粼长剑。他轮廓分明,唇线紧闭,冷峻的脸宛若冰霜。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茶几边的窦清欢,大眼看过去一切安好,微微松了口气,将剑收鞘,走上前去将她拉起来。刚要询问,便看到她手腕上红肿的勒痕,还有那刚刚哭完红肿的眼泡。
苏无羡眼底腾得燃起盛怒的火。清脆两声,长剑便劈开风搭上了上官祺的颈间。
“你伤了她?”
上官祺不愧在生意场上久经沙场,他已经恢复镇定,神色自如地答:“都是误会,我只是请窦小姐来谈生意。”
“什么生意需要将人捆绑挟持着谈?苏某也想开开眼!”
将军手背上暴出青筋,指节处嘎嘎作响,墨色的瞳里怒意翻涌,像是要吃人。被护在他身后的窦清欢赶忙拉下他举着剑的胳膊解释道:
“上官公子是对得月楼的东家票感兴趣,唤我来询问些事项罢了。”
上回见他这么生气,还是自己大闹墨林院的时候,而看到舞刀弄枪真家伙则是头一回。那剑虽光洁如银,但一出鞘便流露出誓要取对方首级的肃杀之气。窦清欢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真刀真枪地血拼,见到此景十分想捂住眼睛。
坐在另一侧的红樱则更是从容。她挑了个干净茶碗,又拿过茶壶掂了掂,从粉袖里伸出的手腕轻盈翻转,清香翠绿的茶汤倾泻而出。红樱袅袅起身,眉目含笑,葱白的指尖捧住茶碗送到举剑之人面前。
“红樱久仰苏将军大名,今日来得匆忙,只能先以清茶招待。”她朱唇皓齿,巧笑倩兮,“不如我们移步天水阁的临江上房,我叫后厨烧几道夜宵,咱们坐下来慢慢议?”
苏无羡垂了垂手臂,挡过她递来的茶,另一只手将窦清欢推回自己身后。他的眼里并未有任何松动,而是低头冷笑了一声。
“天水阁,”他抬眼打量着整间屋子,目光落于窗前燃得正旺的红烛,“你以为我苏某会在这等腌臢之地喝茶?”
他眼里忽然掠过赶尽杀绝的恨意,声线中是颤抖的怒意。
“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我连你这地方的地砖都嫌脏!”
窦清欢懵然望着几人,只见红樱的婉笑僵在脸上,上官祺脸色难堪。须臾间,各个房间的门被江城军一齐破开,隔壁应声传来一声酥媚的□□,和着男声粗重的喘息,调笑声、叫好声此起彼伏。糜乱之音与各屋的帐中甜香交织在一起,溢满整个天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