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媳妇可受伤了?”纪国公最先回过神问道。
盛云昭一副隐忍的摇头,“没有大碍,多谢父亲关心。”
纪国公连忙道:“你快回院子去吧,免得着凉。”
“孙媳妇,你夫君呢?”纪老夫人接着问道。
盛云昭等的就是老夫人的追问,她顿时拿出帕子捂住鼻子,垂着眼哽咽道:“夫君和晚音姑娘在后面……”
“晚音?”
几人一脸茫然……
盛云昭却对着纪国公夫妻福身一礼,道:“父亲,母亲……
经过今日之事,儿媳也不敢再隐瞒,夫君外头早有心爱之人。”
“什么?”
三个当家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一声。
只是脸上神色各异。
尤其是纪老夫人,脱口道:“这不可能。”
自家有什么内情自家心里有数。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盛云昭自顾的继续道:“儿媳觉得那姑娘在外头没名没分的跟着夫君,不但没有脸面。
可是传将出去,不知内情的外人只会觉得儿媳这个正妻心胸狭隘容不得人,也会说我国公府没有体统。
儿媳经此一事已然想通了,若再由着夫君这么胡闹下去,我和国公府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纪国公深以为然的颔首,“轩媳妇此话有理。”
可罗氏却不这么认为,盛云昭说出来的这件事正好捅在了她的心窝子上。
瞬间就炸了,破声骂道:“无媒无聘就与男子私会苟合的下作东西,做我国公府的贱妾都不配!”
罗氏瞪着盛云昭,粗声粗气的道:“你说人现在哪里?我立即就将她绑了卖进窑子里去……”
纪国公有个外室这件事,可以说在国公府这几位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罗氏自也知道,却却也清楚闹开了。
闹的沸沸扬扬的只会有损国公府的颜面,同时对她没有什么好处,故而她才一直隐忍不发。
前世盛云昭到死,他们都在粉饰太平。
可如今,正面无法达到自己和离的目的,那她就从侧面下手。
她要让纪老夫人知道,有她在国公府永无宁日,逼的她主动提出来。
即便是被休弃,她也在所不惜。
盛云昭在回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了,她捏着帕子做出一副悲愤却又隐忍的模样,“婆母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
如今那姑娘是夫君心尖尖儿上的人,若非云昭一时气愤,也不会经此一劫……”
罗氏听了先是觉得盛云昭也不是太可恶,甚至还有些与自己同命相连的感觉。
霎时暴跳如雷:“反了天了?我今儿就看看那混账也将我这母亲给绑马车上惊一回马是怎么着?”
纪国公眉头一皱,“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有国公夫人的庄重?”
他哪里听不出来罗氏在指桑骂槐?
京中权贵养外室虽不是什么大事,可也不是多光彩就是了。
可当着儿媳的面,罗氏如此,他这个做公爹的脸上终归是挂不住。
罗氏面色涨红,“我不庄重?我若不庄重,国公爷您早就……”
“住嘴!”纪老夫人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老眼横着罗氏,“轩儿媳妇这个正主还没说什么,你个当母亲的这么激动做什么?”
罗氏被纪老夫人压了快半辈子了,出于习惯性的闭了嘴,只敢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孙媳妇你意下如何?”纪老夫人和颜悦色的问道。
盛云昭心里冷笑,纪老夫人虽一副很是尊重她的询问,实则是在试探,她面上却是很大度的道:“世子他粗枝大叶没有想到给那姑娘一个名分,可孙媳身为正室嫡妻如今已然知道了这件事,便不能让夫君有后顾之忧,也不能装聋作哑的继续委屈了人家姑娘。”
她说着抬起头迎上纪老夫人的目光,“那姑娘是夫君心爱之人,孙媳觉得应该给个贵妾的位分……”
还不等盛云昭说完,罗氏已然再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又炸了,“呸,她一个只会勾引爷们儿的骚浪货,连贱妾都不配,哪里配什么贵妾身份?做她的梦去吧,我不同意!”
纪国公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粗鄙……”
罗氏哪里受不得夫君这么当众说自己,眼里一下就有了眼泪,可她咬牙道:“总之你们若是敢抬举那贱货,我就死给你看!”
纪老夫人气的头顶冒烟,冷声斥责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现在还没如何呢,你先要死要活了……”
罗氏的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却不敢再吭声了。
纪老夫人冷瞥过罗氏,看着盛云昭当即拍板,“孙媳妇,你抬举她是你大度,但她却够不上贵妾,况且……”
纪老夫人话锋一转,“这件事也没准儿是你误会了,还是等你夫君回来问清楚后再做定夺。”
纪老夫人从她那如同在泥地里滚过似的衣裙上扫过。
老眼闪过一抹不悦的同时多了份思量,这两日来,盛云昭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似的。
之前为了讨她欢心最是懂事,从来都是衣饰得体。
如今说话做事都透着强势和刚毅。
纪老夫人顿了下又和蔼的关心道:“孙媳妇怕是受了场惊吓。
回房打理一下自己,回头让你母亲吩咐人给你熬煮点安神汤,早早歇息,其他的明日再说。”
盛云昭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坚持,而是动作不疾不徐的对着几人一一福身行礼告退。
果然,待盛云昭转身出去的功夫,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门外仆从仓促行礼的声音中。
一道身影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和盛云昭走了个面对面。
正是面色黑沉的纪轩,他一看清盛云昭,便遏制不住的上前一把就捏住了她的脖子,眼神阴鸷的可怕,“盛云昭,你现在越来越嚣张恶毒了!”
熟悉的窒息感一瞬间袭来,盛云昭眉头都没动一下,眸光里满是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