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满面惊讶的转头看了眼主子,随后问知春,“吐血?之前不是好好的?”
知春正讶异的看地上的姜晚音,闻声摇头,“通知我的是老夫人院子里跑腿儿的小丫头,她也是得了国公夫人的令传话而已……”
盛云昭挑挑眉,脸上不见半点担心,暗忖着,之前老太太留了纪轩,再结合老太太看到姜晚音时变了脸,应该和姜晚音有关了,看来以后的日子越发有趣了。
这么想着,盛云昭站起身,缓步走到姜晚音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正在滴血的手臂处:“啧啧,看来姜姨娘这伤是白受了,而且今晚你注定要独守空房了。”
“盛云昭,你会有报应的!”姜晚音双眼怨毒的道。
盛云昭轻笑了声,提步便走,“那就拭目以待吧!”
纪家真的全靠老夫人撑着,老夫人这一突然倒下,整个纪府里显得乱糟糟的,看到仆妇婆子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见到她顿时都噤若寒蝉起来。
若是以前自己撞见了,定然会训斥责罚一通。
然而此刻,盛云昭却是懒得去管,即将要离开的人,又何必得罪人呢。
盛云昭到了荣安堂的时候,眼看着纪国公当着下人的面给了纪轩一个耳光,“你个混账东西!”
纪轩被打的头偏到了一边,却是一句话没有说。
盛云昭的脚步一顿,即便巴掌没有打在自己的脸上,听着那动静,她都感觉很痛。
不过心里却是别提多开心了。
国公真给力,她默默地道:再打几下,不然我先出去也行,您继续!
然而,纪国公已然看到她进来了,不但没有继续再打纪轩,反而沉声扔下一句,“跪着,你祖母何时醒来,你就给我跪到何时!”
说完拂袖进了房里。
盛云昭心里很是失望,抿了下嘴角,走了过去。
纪轩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似乎刚刚他老子的那一巴掌,打掉了他一身的玩世不恭以及平日里的吊儿郎当。
即便听到脚步声,纪轩也没有回头看一下。
盛云昭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他身旁的时候,清晰的看到他已经红了的半张脸。
她心情非常舒畅,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儿来。
若不是时候不对,她真想问问他痛不痛,说说感受什么的。
然而,他像是并没有看到她,依旧低垂着眼帘,仿佛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般。
盛云昭就算是好奇,也不会找他打听,给自己找不自在。
进了房里的时候,纪国公和罗氏还有纪窈都守在榻前。
正好,府医松开老太太的手腕起身。
纪国公连忙问道:“老夫人如何?”
府医恭谨的禀道:“老夫人怒火攻心吐血,又加之上了年岁才昏迷,切不可再受刺激……”
“那何时醒来?”罗氏追问道。
府医忙回道:“这,最快也要明日,稍后为老夫人扎上两针,再开幅药。”
“那就快去!”纪国公满是不耐的道。
府医连声应诺着下去了。
很快,府医开好了药,便走进来给老太太行针,纪国公便先出去了。
盛云昭其实也想出去,却也知道不现实。
老太太一向身子骨硬朗,又是强势惯了的,从未晕厥过。
这次是头一次,罗氏看着府医手里拿着那么一包的针,只感觉手脚不知怎么用似的。
纪窈更是不敢上前,只躲在罗氏身后。
盛云昭只得去帮忙,配合着府医为老太太施针。
又服侍着老夫人喝下药,时间竟已不早了。
盛云昭克制着打哈欠的冲动,感觉这一堆人都守在这里,让人很不自在。
便对纪国公和罗氏道:“府医说祖母要明日才醒,父亲母亲不如先回去歇着吧,都在祖母这里守着,明早府中事宜怕是无人主理了。”
纪国公面色稍霁,对这个儿媳妇愈发的满意,想了下,“也好。”
罗氏面上虽担心,可之前为了儿子纳妾一事,她兴奋过头了,又加之事事都亲力亲为的。
此时困乏的厉害,便有些坚持不住了。
听到夫君松口不用她侍疾守夜了,暗暗松了口气。
盛云昭自不是多担心纪老夫人,她死的时候,这老太太还活的结实着呢。
只是知道自己左右都逃不过榻前侍疾的命,与其看着纪国公他们都在眼前不方便又碍眼,还不如自己守夜来的自在。
待人一离开,她伸了个懒腰,悄声对跟来的芸娘道:“你也回去睡吧,在这里也是熬着。”
芸娘不愿,“奴婢不困,在这里陪着你。”
可恶的是罗氏明知她家小姐脚上的伤还没彻底好利落呢,就迫不及待的打发人传她过来。
反倒是她回去偷懒儿睡觉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盛云昭往门口处看了眼,悄声道:“你在这里也没用,不过白白陪着熬而已。况且,明天谁知会发生什么呢,回去睡吧,养足了精神,好帮我多想着些。”
芸娘见她坚持,想到姜晚音今晚的举动,只觉得那小贱人是个狠的,不得不防着些,便也不再坚持了。
周嬷嬷送了人回来,见盛云昭一个人坐在榻前,眼神里闪过感动,“世子妃去旁边的小间里歇息吧,老奴守着老夫人就好。”
盛云昭却婉拒了,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听的周嬷嬷很是感动。
她这才问道:“周嬷嬷,祖母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吐血昏迷了?还有夫君他为何跪在外头?”
周嬷嬷脸上的神情一收,很是忌讳莫深的道:“世子妃听老奴一句,这件事不要打听……”
说完,周嬷嬷看着老夫人的眼神,满是心疼,随即长长的叹息一声。
盛云昭见此,知道周嬷嬷是忠心老夫人的,自是不会对她说些要紧的。
她也不勉强,如此看来不是小事。
但和她没有关系,她也无非去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