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出现在淮南王三步之内的,不是被宝栖公主割了鼻子,就是毁了脸。
纪窈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那是因她与越忱宴有口头婚约的同时,也因太后是她姨祖母,否则如今纪窈的坟头草怕是都长三尺高了。
而越忱宴如今还未娶妃,这般身份又这般容貌,还能这般清净,大概也是有这位宝栖公主的功劳。
盛云昭暗暗叫苦,难怪他那天和自己算的那么清楚。
难怪这几天这么平静,她以为他忘记救自己的事呢。
感情在这里等着呢。
盛云昭浑身僵硬,舌头有些打结的道:“我我我是欠你,可淮南王能不能就当做做善事,换种方式?”
“少废话!”越忱宴脚下加快了速度,带着盛云昭快速的钻进人多的地方。
“主子……”知春愕然张大双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发生这种事,若是让人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名节就毁了啊。
只是也不等开口,旁边就传来了一道提醒的声音,“不想给你主子惹麻烦,就别出声,别回头。”
知春梗着脖子侧头看去,她认得,正是淮南王身边的狗腿子。
她怒瞪着风辰,“你想的可真周到,贴贴,我是不是还得说句谢谢?”
风辰:“不谢。”
知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和无耻之徒废话。
风辰眼见主子加快了脚步,他对知春说了句:“得罪了。”
说着握住她的手臂,脚下加快了速度。
知春几乎被半带着小跑往前走。
她不得不承认风辰提醒的很对,不让她回头,是不想宝栖公主认出自己。
若是认出了自己,就等于认出了主子,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尤其是可大楚,不怕宝栖公主的女人都死了。
知春只来得及听到后面的女子气急败坏的尖厉着声音命令道:“立即通知皇城司,将勾引淮南王的那名女子给我拿下!”
知春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完了完了,这回宝栖公主彻底成了脱了缰的疯狗,她哪里敢回头给这位公主认出自己的机会?
将风辰甩开,撒开腿便跑……
风辰错愕了下,转而忍不住笑开,这小丫头倒是机灵!
越忱宴直接带着盛云昭便往千雅阁走去。
不等盛云昭变脸,他将她往怀中一拢,她的头脸都被他宽大的袍袖挡了严实。
盛云昭身不由己的依靠着他的身子向前走,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反抗近乎半推半就,破罐子破摔的从了的紧随着越忱宴的脚步走。
尽管她想极力忽略,可还是能感觉到从他身体里散出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体,盛云昭咬着唇。
不算她和他肌肤之亲那次,曾经……她也曾这么深刻的体会过他的体温。
片刻间,盛云昭明显的感觉到,原本喧嚣的厅堂里,瞬间死般地安静下来。
也不知是厅堂里的人认出了越忱宴,还是觉得两人这般闯进来着实在太过怪异,她只知上了两次楼梯后,走了片刻,推门而入。
越忱宴松开她,同时垂下衣袖。
盛云昭只感觉眼前豁然一亮。
盛云昭发现自己被他带进了一间低调而不失奢华,沉稳而不失大气的雅室里。
越忱宴看了眼她那张怨念颇深的脸一眼,放开她,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这次我还了淮南王一命。”盛云昭站在原地,身子绷紧,心里含怒的说了句。
越忱宴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几乎是一瞬间便冷漠如斯。
今日的他那满头墨发只被简单的玉冦束起,却衬得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身着一袭深蓝色的衣袍也将他衬得体态修长挺拔,风姿卓绝。
随着他从容而来的步伐,袍上那暗纹隐隐如流光浮动,。
那双黑漆漆的双眸若幽渊寒谷,令人不由自主的背脊生寒。
他走到桌旁,缓缓地坐下,坐姿随意,却分外矜贵。
越忱宴对她忽而一笑,那一笑像是冰雪顷刻消融,“你是真的天真烂漫还是当本王好糊弄,亦或是自觉你的命太低廉?”
只帮他做这点小事就还恩情,她想的太美了。
盛云昭站在原地不动,装作没有听懂,不想得罪他是其一。
尴尬是主要,再是自欺欺人,也无法掩耳盗铃抹去所有过往。
盛云昭低眉垂眼的认真道:“那王爷还是把我送回我的归宿之地吧。
我诚恳的希望,王爷以后再看见同样的事,视而不见就好。
虽然王爷的出发点挺好,可,与其被宝栖公主挖眼毁脸的,我觉得与其如此残忍受罪。
我还是喜欢痛快的死法,而且也不劳烦王爷帮我填土了。”
开玩笑,早知如此刺激,她就不用努力了。
听他这口吻,这恩情怕是不好还。
可盛云昭这话听在越忱宴的耳中,只觉她着实太没良心了,越忱宴身上的气息一瞬间似是有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你当本王很闲?你让时间倒流个给本王看看?”
盛云昭浑身僵硬,她知道越忱宴生气了。
可是,之前她是身不由己。
如今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她赌不起!
就当她无情自私好了。
两个人一坐一站,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似乎有些凝滞。
半晌,盛云昭咬咬牙,索性戳穿他报复她的意图,“王爷大权在握,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会怕一个小小的公主。
可王爷和宝栖公主喜欢玩你追我逃的游戏,那是你们之间的情趣,王爷又何必拖我下水?”
“你这是在吃味儿吗?”越忱宴突然目光灼灼。
“没有!”盛云昭心下急跳,脱口否认后,显得自己说的话乍听下显得有些心虚的味道:“王爷戏言过头了。”
随后她又道:“王爷可以随心所欲,可我是有夫之妇!
人言可畏,我不想惹上麻烦,也不想陷入这种误会里,还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