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盛云昭经过反复思虑和斟酌,到底没有敢直接将红石献上。
若是这件事与越忱宴没有关系,她倒是没什么顾忌了。
可是这件事出自越忱宴之手,若最终辗转到了她的手里,由她献出来,不但将越忱宴拉进这个漩涡里。
反而,也等于给了纪国公他们把柄,就算没有发现她和越忱宴之间有什么,那也会令他们浮想联翩出什么来。
如此,反倒给了他们倒打一耙的把柄。
这就得不偿失了。
“你何时认识的游方道士?”纪轩嘴唇微动压着声音问道。
盛云昭也用同样的声音道:“这与你何干?”
一句话差点没噎死纪轩。
太后看着盒子里面摆着的数枚火红的丹丸,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如果这丹丸真如盛云昭所说,那可是意外之喜了。
她不动声色的给胡得中使了个眼色。
胡得中会意的立即拿着石匣便离开了。
太后怎么可能会随便服用来路不明的东西?
总要先让心腹之人看过之后再说。
太后这些小动作使的不动声色,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送礼,她也不好怪罪,笑吟吟的道:“好,世子妃有心了,你过去和你婆母她们入座吧。”
纪老夫人不失时机的接话道:“孙媳妇快过来和祖母一道坐下好好欣赏接下来的歌舞吧。”
盛云昭这么长时间的忍耐还有此刻的铺垫都是为了此刻,怎么可能就此回去?
她当即跪在地上,声音清冷而铿锵,“请太后娘娘为云昭做主!”
瞬间,下方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
太后面色稍沉,不悦之色显而易见,“哦?做主?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哀家,若是轩小子欺负了你,哀家帮你收拾他……”
纪轩双手握成了拳,很想抻起她就离开这里,可是他却不敢当中轻举妄动,只咬牙道:“盛云昭,你非要击碎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吗?”
仁慈?
“你何曾给过我半分仁慈?”盛云昭对纪轩嘲弄一句,但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回太后娘娘,云昭恳请与纪轩和离!”
她行事向来是先礼后兵,选择今日可谓是蓄谋已久的,太后和纪老夫人是姐妹,她就是故意在这样的日子撕开来,就是太后也不能随便粉饰过去。
越忱宴眸色深邃了几分。
盛云昭一语惊四座,下方一片哗然。
百姓和离休妻等都是少见的事。
更遑论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名门中无异于是丑闻。
纪老夫人和纪国公母子只觉瞬间颜面扫地,几乎同时的血向上涌,脸色涨红,异口同声一句,“她怎么敢当众闹出来!”
“家门不幸!”
而这边盛将军府盛老夫人也是浑身紧绷,也是神色震惊。
和离?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严重。
太后等了片刻,不见皇帝出言阻止,再看皇后,可是皇后一直都唯唯诺诺的,此刻只是地垂着眼,好像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太后将视线转到盛云昭的身上,心中不悦,脸色一沉,“胡闹,小夫妻拌嘴吵架红个脸儿乃是寻常之事,床头吵架床尾和,相互体谅一下,低个头服个软儿便过去了,且能因一点小事便和离?”
太后对盛云昭说出这番话,已然是恩赐和宽容。
这是一般人都难以得到的脸面,说是殊荣也不为过。
谁都听得出来,太后这慈和的话语中带了警告之意。
在场众人都觉得聪明之人定然会半推半就的见好就收了。
此时罗氏得到纪老夫人的眼色,连忙走出来到了儿子纪轩的旁边,对太后行了一礼惶恐道:“太后娘娘恕罪,是臣妇治家不严,才让我这儿媳妇任性妄为不知轻重了……”
“平身吧,这也不是你的错,”太后抬了下手,“哀家看在纪老夫人的面上,就不予追究了,纪国公夫人回去后好好教导……”
罗氏虚心又恭谨的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妇多谢太后娘娘提点,臣妇这就将人带下去。"
说着,不容分说的便一把握住了盛云昭的手腕,“快随我回去吧,今儿是太后寿辰,不要扫大家的兴了……”
在场之人看在眼里,纷纷觉得是盛云昭不懂事,不惜福,要知道罗氏可不是那种刁钻之人,反而还是直性子。
不少指责盛云昭的声音陆续的响了起来,几乎一面倒的压了下来。
罗氏听着传进耳朵里那些说自己好的声音,心里头得意极了。
不由看了姜晚音一眼,越发觉得抬举姜晚音是自己明智,她教自己这么说,果然博得了不少好感,越看她越顺眼了些。
可惜后者有些心不在焉,分外规矩的低眉垂眼的,看在罗氏眼里,更觉得姜晚音是个知礼数的。
盛云昭听着二人三两句话,便打算堵住她的嘴,就此揭过。
可是她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今天。
若是这样轻易被打发了,那她之前所计划的那些都成了笑话。
盛云昭的手臂被罗氏暗暗掐的生痛,她也不去挣脱开。
而是眸光定定的凝视着罗氏,嘴也不张的道:“夫人真的要与我继续相看两厌下去吗?如此,到时候夫人可能会更堵心呢!”
两个人站的近,尽管盛云昭的声音很小,可罗氏还是听清楚了。
脑袋里灵光乍现,对啊,若是能趁机休掉盛云昭,将来给儿子娶个高门贵女,那时不知该有多风光。
她顿时心活了些,手也松开了,立即变脸无奈道:“你这孩子真是倔强……”
罗氏心思的确简单,她一直看不起盛云昭的家世,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顺势改了口风。
当即一脸为难的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您看,不如就让她和轩……”
“住嘴!”纪老夫人听着不对,厉喝一声,差点没气的直接晕过去。
若不是众目睽睽的,她真想大声骂罗氏一句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