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亲自带着哀家的皇家凤卫去永福宫拿了皇贵妃,哀家一言九鼎,哀家让她今日必入冷宫。”
“这,太后娘娘息怒……”胡得中不得不劝道:“皇上将皇贵妃当成心肝儿似得宠爱,奴才不怕得罪皇上,可如此一来,太后娘娘和皇上之间怕是会生出嫌隙啊……”
然而太后这次听到胡得中劝解之词,却是无动于衷,“我们的皇帝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母后了,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没了。
哀家也是时候给那不孝子一个教训了,若他冥顽不灵,哀家那就权当……”
太后的未尽之语,胡得中听懂了,心中急跳不止,不敢怠慢连忙退了出去,待出去时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曙光初现之时,万佛寺主持便见到太后的懿旨。
彼时,万佛寺主持正在与当朝淮南王对弈。
丝毫没有即将大难临头的慌张,听到慈宁宫内侍来了,不慌不忙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僧袍。
临走前,老和尚还不忘道:“有劳淮南王等贫僧片刻。”
越忱宴不以为然抬了抬手,顺势捏了捏眉心,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女人。
赶到后山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些僧人正在灭火,他便直接来找老和尚了。
万佛寺表面上看似一个简单的寺院,可这里面依旧盘根错节,千头万绪的也是牵扯着朝堂。
可这个女人就和吃错了药似得,连万佛寺也不放过的算计。
他又哪里能这么回京?
片刻后,老和尚拿着明黄的旨意回来了,随手放在一边。
“是王爷的手笔?”老和尚又坐在了棋桌对面,盘膝坐下顺口道。
越忱宴心下苦笑,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没错。”
“阿弥陀佛!”主持老和尚被他这痛快的承认气的脱口念了声佛,那张逐渐发宽的面额都是严肃认真之色,“贫僧可曾有不周的地方?淮南王不防直言。”
越忱宴很是干脆的道:“没有。”
老和尚听了很是静默了片刻,才极力保持着声音平稳的道:“七年多前贫僧欠淮南王一命之恩,贫僧一直记在心中。
这些年贫僧与淮南王相交下来,早就将淮南王当成莫逆之交了,自觉王爷不会坑老和尚,可王爷今日所为却让贫僧颇为不解。”
当年若不是越忱宴,他可能会永远被那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到死,他算到了自己有一死劫,故而,以为必死无疑了。
但没有想到,死劫一过,他改头换面得还了这救命恩情。
可如此一来,他可能因此要如造杀孽了……
他不由看向那个犹如清贵公子的男人,只见越忱宴的手指轻轻扣着棋桌,不疾不徐的道:“这万佛寺是该清理一下了……否则和挂着羊头卖狗肉有何区别?唔,老和尚这件事做完,如此,前尘便了了,老和尚若想云游,我便帮你全身而退,若你想……”
“就这么定了。”老和尚是个痛快的性子,当即便应承下来,这万佛寺的确是鱼龙混杂,临走前清理清理那些臭鱼烂虾,还能换个自由,值得!
……
与此同时,盛云昭和芸娘正在吃着可口的早饭。
她们只眯了一会儿便起来了。
因这里只有二人,故而,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一会儿出门去采些野菜回来。
盛云昭却是道:“野菜我不认识,不过我倒是想采些花来,这里定有很多奇花异草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也好多制作些香料。”
芸娘深以为然,“主子说的对,回去后,我们那铺子也该开门营业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女子充满惊恐的唔唔声。
二人停下了话头,不由对视一眼齐齐起身。
拉开门一看,竟然不知何时来了数名僧人,突然,数名僧人将六七名反绑了双手的光头给推了出来。
细看之下,其中两个的头是新剃的头发,让人不忍直视,如同狗啃似得。
准确点说是芸娘拿着菜刀给剃的,正是采微和采青。
采青等人是被人泼醒的,此时被推搡着一出门就感觉脑袋凉飕飕的,很想摸一摸自己的头。
然而,嘴被堵着,手被反绑,虽然身上的衣裳勉强算是能蔽体了,却依旧形容丧家之犬般说不出的狼狈。
再也没了昨日初见她们时那趾高气扬的高姿态。
那名执事僧原本是要走的,可见到盛云昭她们出来,便转步过来双手合十,先是颂了声佛,随后才道:“给女施主带来困扰,贫僧在这里给两位女施主道歉……”
盛云昭只是微微倾身还了个礼,并未多做表示。
然而,采青和采微却看到盛云昭,顿时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拼命的挣扎起来,眼神里都是求救的神色。
此时她们悔恨不已,若是早知道盛云昭是个心狠手辣的,她们一定会再小心些,说来说去都是她们大意了,轻敌了。
盛云昭的眸光冷的彷如寒冬腊月的冰般没有半分的温度的从二人身上扫过,问那执事僧,“不知如何处置他们?”
执事僧又念了声佛,随后简洁的说了两个字:“太后懿旨,活埋!”
这句话一出口,芸娘捂住了嘴。
这加一起十来人,对她来说活埋,这实在太残忍了。
采青和采微听到要被活埋,面露惊悚,挣扎的更凶了,泪如雨下的不住摇头,她们还不想死。
因她们是女子,那些僧人也不敢太过拉扯她们,一时让她们挣脱开了。
当即对着盛云昭跪在了地上,不要命的磕头。
求救之意之明显。
然而,盛云昭却是无动于衷,她突然发现,她的血也可以如此之冷。
若不是经历了一世,她若是见到这种事,心中断然是不忍的。
可是她此时心中却生不出半分怜悯来。
在她看来,加害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反被害的机率,“去吧,愿你们来世心存善念得善果!”盛云昭声音平静的没有半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