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王妃和府医已然将越忱宴全权交给盛云昭了。
府医能被越忱宴留下,医术自是了得的,可他现在没了法子,便全力配合盛云昭。
只是他对盛云昭这种解毒的法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也就不抱多大希望,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因为盛云昭所要的这些花都不是些寻常的东西,不管或多或少都是含毒的,都按分量熬煮在一起,府医惊异的发现竟变成了他无解的花毒。
而这些花能这么快找齐,也是淮南王府的人办事效率高,再想找齐耽误时间不说,淮南王却是等不起。
到现在盛云昭又累又热的快要虚脱了,她最近本就感觉身体欠佳,此时感觉更是苦不堪言。
“劳烦府医为我多准备一些漱口水。”盛云昭看着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道。
府医闻言先是一愣,转而便明白了她的意图,当即面色一变,“万万不可,我观姑娘面色不好,若是中了这花毒,怕是性命堪忧啊。”
盛云昭道:“无妨,我身上没有伤口,劳烦府医先帮我准备漱口水以及催吐即可……”
府医面上微微动容,“姑娘尽管放心……”
很快,府医便将第二碗花汁送上来,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不少漱口水。
随后他便出去准备催吐的东西了。
房里没了别人,盛云昭的眸光里涟漪迭起,像是在刹那间有了万里星河,她抬起手无所顾忌的抚上男人的脸颊。
所有隐藏至深的情绪如汹涌的岩浆般彻底爆发出来,满目只剩痴然,“越忱宴,你承诺过我的,每年的春天会陪我去放风筝……
每年的盛夏陪我去山涧里戏水、每年的秋天陪我去秋游、每年的冬天陪我去踏雪寻梅。
可你只陪我经历了一个从春至冬的轮回,便再未兑现过一次……
可是我却徒留在那如黄粱一梦般的一个轮回中度过了酸甜苦辣的一生!
现在,我不想再认命了,我想为你我,为我在乎的人,为不负这辈子争上一争,若你愿意赌一赌,那就喝了我亲手配的……这碗毒。
你活着,我们一起去博明天;你死了,我陪你一起……”
盛云昭不死心的盛了一汤匙的花汁往越忱宴的唇边送去。
然而,就在盛云昭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竟然能喂进去了!
盛云昭心神一震,激动的她瞬间湿了眼角,她只是想最后努力一次,若越忱宴能自己喝最好不过。
自己配的东西自己清楚,对越忱宴来说有可能是药到病除的解药,可对于正常人来说却是入口要命的毒药。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似乎传来了几个忽高忽低的喧哗之声。
盛云昭听的微微蹙眉,她似乎好像听到了纪窈的声音?
的确是纪窈来了,她是听到了姜晚音要来淮南王府的消息后连鞋子都没提便追着姜晚音出来了。
几乎是软硬兼施又撒娇耍赖才跟着来的。
她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聪明,平时对姜晚音身边的郭婆子施以小恩小惠便令郭婆子及时送的消息。
殊不知,姜晚音在有意为之下,将纪国公府的下人都笼络住了。
姜晚音想让人知道什么,谁自然就能听到什么。
此时纪窈已然听说盛云昭在淮南王府,她的情绪很是激动,丝毫不知道老王妃正坐镇前院,她在淮南王府撒泼般的嚷嚷道:“我找的是那个不安于室的贱人,她是我纪国公府娶进门的女人……”
盛云昭若是相貌平平也就罢了,可她却长了张勾男人魂魄的脸。
否则,哥哥为何不顾母亲的不满,如今心里都是她?
若是忱宴哥哥也被她勾去了,她是说什么也无法接受的。
淮南王府的门房面对判若两人的纪窈,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们自认为也是见多识广之人。
以前这位纪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是常来探望老王妃的。
说话行事的,看着挺温柔可人的啊,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现在怎么就和泼妇疯婆子似得……
“纪小姐还是不要在这门前喧哗了,刚刚府中老王妃下令不见客。”门房如实说道。
之前老王妃的确下了命令,任何人来都不见,无需回禀。
然而,纪窈却当门房是听说了什么,有意给自己难堪,她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加之她与越忱宴的婚事,父兄已然将话说死,几乎让她看不到半点可能和希望。
她又怎么还肯继续装温柔下去,当即疾言厉色的道:“你们这些个拜高踩低的下贱东西,少在这糊弄本小姐,不见客怎么把盛云昭给给放进去的?
真当本小姐不知道呢?说,盛云昭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还是她对你们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这话实在太过难听。
可淮南王府的门房却不是一般人家的门房,自是没那闲心与她理论,听了当即脸一沉,“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门房啪的一下关了小门上的小窗。
纪窈见此,登时被气的七窍生烟,跳脚大骂门房。
她这不知收敛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一旁的姜晚音冷眼旁观,只觉得纪窈这蠢货有些时候很好用,如此就不信越忱宴不出来。
到时她在假意劝着纪窈,如此也能看出越忱宴对盛云昭的态度。
她今日找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过来,主要是想看看盛云昭到底知不知道前世的事。
若是知道,她害得趁早将她结果了。
而纪窈如此闹腾,淮南王府和纪家水火不容才好,等将来她救出父亲,纪家没了利用价值,她在从中挑唆着些,越忱宴帮着自己灭了纪家也容易。
姜晚音将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
可老王妃此时就在正院里,怎么可能听不到动静,让人过来一打听,面色就沉了下来,她儿子正在生死线上徘徊,而纪家人却在外闹腾。
她们不要脸,可她淮南王府还是要脸的,这么闹腾不走,终归于颜面有碍不。
片刻,小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