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次之事,盛云昭尴尬的同时有些气闷。
只是让她松口气的是,她并未看到越忱宴在房里。
倒是桌儿上摆着几盘点心,其中一盘梅花形的小点心,让她眼神一亮。
好久没吃了,她还是有些想念的,不由捻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陶娘子见此,不由笑道:“姑娘先用着……”
说着,她拉了芸娘便往旁边的妆台走去。
芸娘不明所以,待到了妆台旁站定后。
陶娘子却旋转了下高足桌上的木雕,一瞬间,妆台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了一道通往隔壁雅室的房门。
盛云昭和芸娘两个人脸上惊讶才起,陶娘子却是对她意味不明的一笑,“姑娘,我和芸娘就在隔壁雅室用膳,有事唤我们就好。”
说着陶娘子拉了还在呆愣的芸娘便走。
“诶,等……”盛云昭张口欲要唤住她,可妆台却已然合上了。
盛云昭一下些晃神,这里明明有通往隔壁的暗门,上次越忱宴为何还要故意做出那番举动来迷惑纪轩和宝栖公主?
“怎么,不饿?”
身后传来淡漠的一声。
盛云昭回头,眼神有些不善的盯着越忱宴。
越忱宴眼皮跳了下,轻咳了声,若无其事的道:“昨晚,抱歉……”
盛云昭成功被他转移视线,脱口道:“对了,你昨晚怎么了……”
越忱宴暗暗松了口气,一本正经的道:“原本想等你回来的,一时睡沉了。”
盛云昭面露狐疑,“昨晚你那样子明显就不是睡沉的模样。”
“你关心我?”越忱宴眸光幽邃的看着她。
盛云昭呼吸一窒,他明显不想说,她便立即转移话题,“对了,谈何太子那件事进展如何了?”
“太子暂且禁足从前的宫里,刑部联合大理寺正在彻查,若要处置还需要些时间,结果不会太快的。”越忱宴缓步走到她旁边的椅子里坐下,眸里多了几分戾气,“太后力保太子,皇帝有心废储,昨日两方人吵了一天……”
盛云昭明白,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怎么可能说废就能立即废的?
她握住茶盏,茶盏上雕琢了一朵玉兰,明亮的光线下,那玉兰花上散发着淡淡温润的光泽。
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描绘着茶盏上的雕花,沉吟着道:“太后把持朝堂多年,根基深厚,她若全力保太子,也是能保住的……”
越忱宴冷哼了声,“这次可由不得她,但总是要有个过程的,你不必担心。”
听他这么说,盛云昭也不好打听太细,颔首了下,她没有对他说谢,感觉单单一个谢字太过单薄了。
她抿了口茶,看向他道:“有件事我得和你打声招呼。”
她现在能和他这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事,她已经很满足了。
像是君子之交,这一世,她希望能看着他平安顺遂,她愿拼尽全力助他君临天下。
“何事?”越忱宴温和了声音,随之帮她拿起筷子,“边吃边说,现在虽不怕凉,可也会失了口感。”
随后为她夹了些菜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盛云昭接过筷子,“我自己来就好,是前两天太后招我进宫,她想要你的砂矿……”
想到太后当时的嘴脸,盛云昭心中都是憎恶,更不想将太后当时说的话脏了他的耳朵。
只是她有些歉然的道:“这事说来怪我,是我为了与纪轩和离,拿着驻颜丹相要挟,我想是我连累你了。”
越忱宴摇了摇头,“你想多了。”
他轻哼了声,“她惦记我的砂矿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没有你,她也一样会想其他的法子……”
越忱宴想起了上次太后那贪婪的嘴脸,眸光里似乎有漩涡迭起,满是幽寒。
自己心中怎么想不要紧,可是她竟然将云昭当成一件随便可以送人的物件,却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盛云昭原本要夹盘中那花型包肉的动作顿住,张口,欲言又止。
越忱宴见此,不由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盛云昭思忖了下,“我觉得她那么想要丹砂,我到是觉得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供给她。
不过那砂矿依旧控制在王爷手中,另外也可以暂且稳住太后,我们徐徐图之。”
“唔?”越忱宴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你的意思是……”
盛云昭手里的筷子在面前盘子里分拨着菜肴,慢悠悠的道:“据我了解丹砂性微寒,用量得宜,具有清热、镇惊、安神和解毒的作用。
可若用来炼丹,那就变成了饮鸩止渴的毒,长期服用……”
“长期服用,那是找死……”越忱宴接着她的话道,突然他眸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你这是犯上作乱!”
盛云昭抬头,丝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心境,也不想在他面前扮演什么纯善之人,“那又如何?
她们受万民供养,却当成理所当然,却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随便操纵别人的人生。
所谓君明臣良,那么君若昏,也无需愚臣。”
越忱宴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真心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转而,心头一热,这足以说明她信任他。
否则,以她沉着冷静的性子,又怎么会随口就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只是,他却将心头的情绪克制住了,轻笑了声,玩笑的道:“怎么,你想做皇帝?”
盛云昭嘴角抽了下,“王爷说笑了,我的实力可撑不起我的野心!”
她终于将那块花包肉送进了嘴里,包肉外酥里嫩,味道酸甜鲜美,她慢慢咀嚼,感觉幸福的眯了眯眼,心里却哼哼了声,他还真看得起她。
难道他就没想过自己做皇帝吗?
也是,现在太后她们还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他自然也没有推翻楚氏夺回越氏的野心。
而现在太后和皇帝还有所顾忌,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越忱宴眸色一下幽深起来,“德不配位,群起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