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毕竟母子俩还未达成共识,故而,此时只有母子俩,并未放外人进来。
皇帝情绪起伏剧烈,心凉透了,“这么说,母后还真的蓄谋已久的打算收了儿子的命?”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太后又怒又急,“哀家何曾想要你的命了?”
泰安帝冷笑着继续道:“母后不承认,那母后说说,太子带着的那些人是哪里来的?
母后觉得太子那个废柴能有本事瞒过你我的眼线,悄悄豢养了那些人?那些人至少被培养了十年之久,说以一敌十也不为过,若那孽障真有此城府,朕倒是愿意高看他一眼了。”
泰安帝的诘问,问的太后哑口无言,是啊,太子懂事后只知道紧紧抱着自己的大腿,梦想着坐享其成做皇帝呢,因为自己给他的就是这个错觉。
可重点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太后感觉自己冤枉死了,简直就是百口莫辩,感觉有嘴也说不清的无力感。
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是皇后?”
泰安帝讥笑了声,“母后还真会拉替罪羊,可是母后说的自己信吗?皇后不是一向都听母后你的话吗?”
太后张口结舌,可到底谁在离间她们母子?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随之楚锦珩不知收敛的嚷嚷声也跟着传来,“你们识相点,快放开本宫,本宫是太子,否则,等本宫倒出功夫来就砍了你们双手。”
楚锦珩被绑着双手,对身边的两名御卫横眉立目。
被押回来这一路,任他软的硬的谩骂撒泼都用上了,也没能令人放了他。
有人奉命来催,侍卫再不顾及他的身份,愣是将他给拖回来的。
可楚锦珩一看到外头那么多人,便又为了面子硬气起来了。
“锦珩!”
皇后正好被带过来,见此,登时出言制止
都这个时候了,她的这个儿子还不知收敛。
皇后眼里蓄满了泪水,满是绝望无奈的摇着头,“你,你糊涂啊……”
她以为她的儿子如今正在某一个地方过着平凡而普通人的生活,虽然清苦些,可她要的只是儿子活着就好。
然而,她没想到,她的一番心思到底被辜负了,等来的却是一个晴天霹雳。
可楚锦珩一看到皇后,登时暴跳如雷的一声,“别叫我的名字!”
他双眼充血,看着自己母后的眼神里都是怨恨,“你现在假惺惺的做甚?”
楚锦珩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
皇后被儿子的眼神刺的瞬间破防,眼泪决堤般涌出。
“皇后娘娘,别让太后娘娘和皇上久等。”宫人的耐心耗尽,冷声道。
皇后不想失了最后的仪态,在众人的视线里,挺直了背脊进了宫苑,走到宫室门前,跪了下去:“臣妾见过太后娘娘,皇上……”
“皇祖母,皇祖母救孙儿……”
“父皇,儿子不是有意的,儿子是无辜的……”楚锦珩急切的想要上前,却被御卫给拉住了,让他难以近前半步。
可太后一见到皇后,脑中闪过什么,当即面带怒容,指着皇后低喝道:“皇后?是不是你?你告诉哀家,你到底做了什么?”
“哀家总算想通了,太子先是失踪,如今又意图谋逆,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哀家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瞒着哀家豢养刺客?”太后真的被震惊了。
她就觉得奇怪,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废太子,谁会劫持?
她还以为是楚桓余孽,将人都打发去盯着一些可疑的朝臣去了,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是皇后!
“皇后真是好本事,可真是哀家的好侄女啊,真让哀家刮目相看啊,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演的一手好戏,你的苦苦哀求,连哀家都信以为真了……”
太后心头怒意翻涌,一双老眼都是凌厉,她自诩任何事都逃不过她的眼,可终究还是百密一疏!
皇后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泪水横流,她和木偶傀儡有何区别?
一直活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她若真有如此本事,又何至于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到了现在,她哪里还不明白,她们母子都被瑞王利用了……
瑞王啊,你真是条毒蛇,骗的我们母子好苦。
是自己天真愚蠢,错信他人了……
“皇后,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皇帝一字一顿,只几个字,仿佛从齿缝里挤磨出来的一般。
皇后缓缓地垂下了头,眼里是无尽的恨意,“所有的事都是臣妾所为,和锦珩没有关系。臣妾不敢求皇上宽恕,只求,只求留锦珩一条命……”
楚锦珩一眼对上父皇那双阴鸷的双眼,腿一软也立即跪下,迫切的道:“对对,都是母后,是她逼我这么做的,父皇,父皇,儿子是被逼的啊……”
皇后听了心中大恸,然而她只是戚然的望着厅堂里端坐着的太后和皇帝,“是,是臣妾逼迫的锦珩做出这些事的,是臣妾该死……”
泰安帝看着楚锦珩这般,心中突然竟对皇后生出了几分怜悯来,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没人性的东西。
转而想到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泰安帝的那点怜悯也没了。
他怜悯皇后,谁来怜悯他啊。
泰安帝突然讽刺一笑,“母后可有话说?”
太后突然冷笑了声,端起茶盏,“哀家没做过的事绝不承认。”
“母后!”泰安帝拍案而起,“那孽障都承认了,皇后是母后的侄女只听你的话,那孽障是母后亲自抚养长大的,母后觉得能抵赖的掉吗?”
“皇帝若一心想往哀家的头上扣锅,那这件事就交由摄政王和大理寺来彻查吧!
是非黑白,哀家相信会有个公断!”太后已然冷静下来,中气十足的又道,“到底是息事宁人还是推涛作浪,皇帝定夺吧。”
这天下虽是姓楚,虽党羽如织,可她们母子谁也没到可以独断专行的地步。
可一些重要的衙署等在越忱宴的左右下,都掌握在中间派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