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随从回来了,“先生,摄政王今晚有客,一直与客人在武院里饮酒至现在。”
“嗯?什么客人?”成先生不免纳罕问了句。
他可是知道的,越忱宴一向自律克制,更是很少饮酒,不管是心情如何,多数都是点到为止,还从没有饮酒到醉过。
随从道:“这奴没问……”
成先生听了也不强求,思忖了下,才又道:“那你再去看看老王爷在何处。”
道歉是必须要道歉的,被女儿这一闹,让他有些无奈的紧,如今在淮南王府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成先生在房里踱步,不住长吁短叹。
女儿大了,他一个当爹的,终究不大方便管教。
也不知该从哪儿管教才好。
如此想着,他等不及随从回来,便出了门,成先生是知道老王爷自打回来后,一直居住在书房里。
果然不出他所料,老王爷也是刚刚回来。
见到他,两个人同时苦笑了声。
二人相识已久,关系匪浅,自是不会因成瑾儿就生分到哪儿去。
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不用问也知道今晚怕是大家都没怎么用晚膳,越衡此时见了成先生过来,便对他道:“我们可好久不曾饮酒了,今晚就小酌几杯如何?”
成先生自是不会拒绝,很快,下人送上了酒菜。
待酒过三杯后,成先生便惭愧的道:“我没教导好瑾儿那丫头,给老王爷添麻烦了。”
越衡摆手:“是本王惭愧,若你不是一心为我,也不会疏忽了瑾儿。”
成先生深深一叹,“说到底,也是我没有尽到责任……”
“这如何怪你?你一生没成亲就当起了爹,如何懂得照顾孩子?也是难为你了。”老王爷感慨。
两个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对了,瑾儿的亲生爹娘没有一点线索吗?”老王爷顺口问道。
成先生放下酒盏,长叹了声,“哪里会那么容易,我捡到她的时候是在河边的小木船里。
也不知是顺流过来的,还是从对面被风吹送过来的……”
越衡理解的颔首,“这难度就大了……”
成先生脸上露出了些慈爱之色,“也幸亏这么多年有她在,你我才不至于寂寞哈哈哈……”
笑意稍稍一止,成先生又道:“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如今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也将她当成我的亲生女儿了,如今只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成先生说着又顿了下,“只是她这性子,我实在不放心。”
越衡听了哪里还不懂成先生的意思,顿时笑着道:“你无需多想,她也算在我身边长大的,不但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你也不用太担心,瑾儿天性率真直爽,定有她的缘法,你也无需着急。”
……
这边,盛云昭才回来没有一会儿,发现越忱宴还没回来,便立即派风时去打听。
风时很快回来,说越忱宴喝多了。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没想到越忱宴竟然陪了纪轩一个晚上。
当即冷哼了声,对风时道:“风时你过去看看,若是那个纪轩还在,就将他给我扔出去,免得带坏了你家王爷。
若是你家王爷还没出息的要继续喝,你就和你家王爷说,他若再敢喝一盏酒,以后就不用回明镜台歇息了。”
“呵……”
盛云昭话音才落下,就传来一声轻笑。
她不由转头看去,就见越忱宴步履有些发沉的走了进来,眉眼含着愉悦,调侃道:“我家王妃好生霸气……”
风时和芸娘忍不住都忍不住偷笑了下,识趣的走了出去。
男人一席月白宽袍,面带薄红,犹如染了胭脂,房内烛火跳跃,落进他那双渊海般的墨眸里,像是蹿起的星火,满是炽热的望着她。
盛云昭只感觉自心底窜起一股酥麻和滚烫,一时忘了尴尬,只呆怔的望着他。
就连男人到了近前,都毫无知觉。
直到耳边响起男人暗哑而缠绵的声音,“想我了?还是想我搂你入睡?嗯?”
他那“嗯”的尾音像是带了钩子,钩的人心头乱跳。
盛云昭别开视线,躲开他温热含着酒香的气息,若无其事般,没好气的道:“我怕你被人灌醉给卖了。”
可是越忱宴今日喝多了酒,就犯了黏人撒娇的老毛病,他顺势倒在她的旁边,“那你得看好我,唔……我想你哄我睡觉……”
盛云昭想要调侃他几句,可是一下对上他那双黑峻峻的透着无辜的眼眸。她的心一下就软了。
算了,难得他露出这孩子气的一面……
盛云昭原本要帮他宽衣,可他却想着她动作不便,主动宽了衣,顺手还帮盛云昭也宽了外衣。
待她躺好,他这才乖乖躺下。
他拥着她,说他娶到她,是他用了一辈子的好运。
一会儿又抱着她,要她答应他,任何事都不要瞒他,若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一定要告诉他……
盛云昭听了心中一动,刚要说些什么。
随后他就抚上她的腹部,就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随后又问,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一会说,女孩就叫小小昭,男孩就叫小小宴……
随后他接着说,听人讲贱名好养,女儿叫小猫儿,儿子就叫小狗儿。
听的盛云昭脸黑,可他自己却忍不住吃笑不已。
最后,也没有定下一个,说等哪天要好好找父亲仔细研究研究再说。
盛云昭陪着他天马行空许久,最后困极睡去……
……
翌日
盛云昭因为惦记着今日有远客会提前上门,故而,强迫自己醒来。
大约是昨晚说的太晚,盛云昭有些没睡醒,感觉到搭在腰上的手,睡眼惺忪间看到越忱宴与她相对而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