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昭看着婉贵妃娇小玲珑的背影,着实与记忆中的宿敌姜晚音重叠在一起。
只不过眼前的婉贵妃周身无一处不显示着富贵与自信!
而记忆里的姜晚音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安全感,一眼看到的底的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防备,还有伪装。
但相同的是,婉贵妃和姜晚音对她都是针对以及敌意。
盛云昭不禁眯了眯眸子,心中疑窦丛生。
只不过是片刻间,眼见婉贵妃转过身来。
盛云昭直奔主题的声音清冷道:“婉贵妃如今富贵如锦,想要诗与歌随时唾手可得,不过几片梨花,几尾锦鲤又如何入得了婉贵妃的眼?婉贵妃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呵……”婉贵妃娇笑了声,一双细长的美眸里犹如带了毒般,盯着盛云昭,“我就喜欢护国夫人的直爽。
不过本宫若是说出来,不知护国夫人能不能承受的住啊……”
果然来者不善,盛云昭迎视着婉贵妃的视线,眸里一片平静,“婉贵妃说说看,经过的多了,一般事实在无法让我动容。”
“本宫最是看不得别人明明心里紧张的要死,却非要故作镇定的模样。”姜晚音有些讽刺了一句,转身想要坐下,可是看着那石桌和石凳有些嫌弃的眉尖儿微蹙。
到底还是打消了将就,对亭子外的人招了招手。
顿时宫娥宫侍捧着一应物件儿踩着小碎步匆匆过来。
铺凳子、放香炉、斟茶、摆点心等等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做完,又如潮水般退到了亭子外。
姜晚音这才坐下,还喟叹了声。
一直冷眼旁观的盛云昭从容自若走到婉贵妃对面坐了下来,淡淡的奚落一句:“说来,我也很是看不上那些装腔作势的人……”
姜晚音并不将盛云昭的回讽放在眼里,甚至对于盛云昭的不敬都不放在心上。
因为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要盛云昭如狗般臣服在自己脚下,为自己所驱使。
每每想到此,她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没人知道她每每面对盛云昭的时候,她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痛恨。
她从没想过,这辈子想要盛云昭的命是如此的难。
身边有个虎狼般的越忱宴护着不算,竟然又加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千暮。
既然盛云昭现在动不得,那就不如换一种方式。
姜晚音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道:“太后凤体欠安,不知护国夫人可知?”
盛云昭将婉贵妃一闪而过的恨海难填看在眼中,心下对她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不动声色的道:“听说是听说了,只是都这么久了,太后娘娘的凤体还未痊愈?”
姜晚音美眸牢牢地锁着盛云昭,“护国夫人不是比本宫更清楚?”
盛云昭一脸茫然,“恕本王妃愚钝,不懂婉贵妃这话从何说起,算起来,本王妃已然有两月有余不曾见过太后娘娘了……”
姜晚音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心中暗恼,真想彼时她一句,果然没白重生一回,竟然变成了泥鳅,越发乖滑的让人无处下手了。
姜晚音嘴角扯出一抹嘲讽,“护国夫人就不问问太后娘娘因为什么病倒的吗?”
“婉贵妃总不会说是因为我献的驻颜丹吧?”盛云昭眸里带着些冷意:“那婉贵妃就是欲加之罪了,以后太后娘娘若再和我要驻颜丹,我可不敢给了,没得给自己找麻烦。”
姜晚音咬了咬牙,“仗着摄政王的势,你还真够张狂!”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以自损的方式来陷害盛云昭。
可是,就算如此,泰安帝那废物还指望越忱宴,又能拿盛云昭如何?
所以她才另做了筹谋借别人的手,意图让盛云昭一尸三命。
可惜,盛云昭命大,依旧没成事。
“其实婉贵妃也不用想着拿这个做什么文章,人嘛,任谁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去。
尤其是上了年岁,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后娘娘病愈的慢,这也是正常,婉贵妃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果然是个油滑的,姜晚音感觉在别人面前,她都能保持心气平顺,只有面对自己这个宿敌,实在难以保持镇定。
金色茶盏里的茶早已没了热乎气,姜晚音端着茶盏轻轻晃动。
里面的茶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不定,姜晚音的唇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声音娇软的道:“那么,桓太子遗孤……不知护国夫人认不认呢?”
这才是她今日的杀手锏。
她就不信,盛云昭不怕。
就算泰安帝那个老狐狸再是爱惜羽毛,她就不相信,在知道盛云昭这个身份后,还能坐得住。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泰安帝,一个是千暮在那里捏着她的七寸,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一个,这也是她的最后一步。
也是她与他们决一死战或是同归于尽的那一步。
饶是盛云昭再是淡定,在倏然听到姜晚音说出‘桓太子遗孤’这几个字的一瞬,也没能保持住镇定,还是变了神色。
姜晚音捕捉到盛云昭这一变化,脸上的笑意渐浓,终于多了些稳操胜券,这不,筹码就到手了。
盛云昭只是一瞬便管理好自己的神色,又恢复到一贯的清冷,“婉贵妃今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都挺奇怪的。”
姜晚音眸里都是自信的光芒,“楚云昭?呵,可惜了公主这尊贵的身份了,不成想啊,却是个乱臣贼子逆贼余孽的命,怎么,你这是不想认贼作父吗?”
“婉贵妃!”盛云昭眸光冰冷,声音里带着警告还有杀意。
她并不曾见过父亲,可是面对别人对他的辱骂和诋毁,她还是无法做到不痛不痒。
可是,面对这样情况,她还是无法公然的对婉贵妃动手。
但是,她记住了。
只不过,婉贵妃如何得知她的身份?
姜晚音先是被盛云昭眸里锋锐的杀意所慑的心口咚的一下。
可转而,她心里便涌出了一股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