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几人一路无语的出宫回到了荣华巷,待马车停在成瑾儿现在居住的院落门前。
施囹涵当先下了马车,原本,宁夫人想要下车,跟着一起进去看看的。
好不容易见到女儿,宁夫人只想跟女儿多多相处。
可是成瑾儿却没有与她相处之意,甚至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你先回去吧,我走了。”
“瑾儿!”宁夫人急切的唤了声。
随即看向还未走的施囹涵。
施囹涵有些他尴尬,哪里不知宁夫人的意思,“瑾儿,我先进去了……”
说完,她快步进了院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宁夫人,对施囹涵都是不喜,只觉得那个丫头也太没眼色了。
待施囹涵一走,宁夫人便忍不住关心道:“瑾儿,你这段日子过的好吗?还有,今日你怎么进的皇宫,又怎的在婉贵妃处?”
今日婉贵妃跟前的宫娥来宁国公府找她,问她有没有义女,她还懵了一阵子。
她虽被太后召见过几次,可从未与这位婉贵妃私下里接触过。
只片刻,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好在,她女儿聪慧,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她正想着要如何让女儿认祖归宗呢。
之前她乍然见到女儿激动没想那么多。
此时宁夫人却犯了难,若宁国公府知道宁翡不过是个不知何人所生的野种,也不知宁国公和那老不死的会如何对待自己。
成瑾儿见宁夫人这般,只是冷笑了声,却再不愿意与宁夫人多说自己的事,“我的事你别管,我倒是想问问宁夫人你,你答应我的事……如何了?”
宁夫人顿时露出一抹尴尬,心下为难,忙道:“娘递了牌子几次了,都说太后娘娘最近病着,娘没能进宫……”
“呵……”成瑾儿冷笑了声,她就知道没办成,不然早就来找自己了,她当即冷淡的道:“算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劳烦你了,你走吧。”
宁夫人听着女儿如此说,心里很难受,“瑾儿你,你别总对娘这么冷言冷语的好吗?娘很想你。”
成瑾儿有些不耐烦,“别说的好像与我多熟似得,你走吧,没事别往我跟前凑。”
说着,成瑾儿就要下车。
“瑾儿……”宁夫人一把捉住女儿的手腕,“瑾儿,你和娘多待一会儿……”
“放开我。”成瑾儿顿时像是被蜂蛰了似得,立即就想甩开宁夫人的手,冷声道:“你现在做你的宁夫人,就当没生过我不是挺好的?”
宁夫人被成瑾儿冷如刀的话语刺的心里难受不已,顿时眼泪就流了出来。
成瑾儿看了更是心烦不已,“我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总是和我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难道想听我唤你一声娘亲?”
“呵!”成瑾儿一句话道破了宁夫人的心思,冷笑了声嘲讽道:“可是你配吗?我活了十七年,你可尽了一点做娘亲的责任和本分?
还是你想让我认祖归宗?还是你想让我当不曾被你抛弃过,抱头哭过之后,就一笔勾销了?”
宁夫人被女儿一句句质问得哑口无言,心如刀绞。
“没事别来烦我。”成瑾儿说完,粗鲁的甩开宁夫人便下了马车。
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随后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只是她整个人却靠在了大门上,眼圈儿一下红了。
她小的时候就总问爹爹,别人的孩子都有娘,为何她没有娘。
爹爹却满是怜惜的摸着她的头和她讲,说她娘如何如何美,又如何疼爱她,将所有的福气都给了她,所以才早早的去天上求神仙了,求神仙护佑她平安长大,还说娘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她便嚷着让爹爹画将娘画出来。
可惜,爹爹那双只会医病施针手不会作画。
被她缠的紧了,他便试着画,可画出来的,却是她想象中最丑的娘亲模样。
可她却当成宝贝,因为爹爹说过,娘是最疼爱她的人……
呵,哪里想到,她的娘亲竟是世上最狠的女人!
一个能抛弃自己的骨肉,谁能说她善良?
她绝不原谅她,永远不会,更不会认她。
……
晚霞漫天,淮南王府,明镜台。
盛云昭独自吃过晚饭,坐在里套间的炕上,正哄着一双儿女。
她这段时间坐月子,吃食多为药膳,与众人的不同,故而已经独自吃了一段时间了。
此时见哭哭和醒醒分外精神,张着两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没有半点睡意。
盛云昭忍不住道:“你们白天是不是睡多了,现在这么精神?”
醒醒很爱笑,别人一对她说话,她便对谁咧着嘴笑,有时还发出咿呀的声音。
盛云昭喜爱的在她小脸儿上亲了一下,对她道:“叫娘亲……”
孩子的身上都是奶香气,惹人疼爱的紧。
“咿呀……”醒醒欢快的蹬蹬小腿儿。
一旁的芸娘忍不住道:“主子也太急了些,听说婴孩要等到七八个月才开始学说话呢。”
“你看醒醒这不是也挺急的,现在就想说话。”盛云昭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儿肉嘟嘟的脸颊笑道。
芸娘忍不住掩唇笑道:“那还不是随了主子您……”
听的盛云昭忍不住勾起嘴角。
转眼看向儿子,她怜爱的将儿子抱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因为自己生下孩子后昏迷,越忱宴对他们不理不问了几天,盛云昭一想起来就觉得亏欠了孩子。
尤其是哭哭,越忱宴为了让自己醒来,竟不惜倒替着儿子,盛云昭只要一想到这点就心疼的不得了。
芸娘见此,心里便看出她又自责了,不由劝道:“主子也别难过了,等将来小主子长大,知道了也不会怪王爷的,没准儿还骄傲呢,您能那么快醒,还是小主子的功劳呢。”
“是这样吗?”盛云昭低头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