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骑着马,艰难在雪地里跋涉。
雪越来越大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分不清方向,也不知此刻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了寒冷。
渗透肌肤的极度寒冷。
甄玉的身上,仍旧穿着兵卒的那套军服,薄薄的军服根本无法御寒,寒冷像针扎一样,让她疼痛难忍,刚才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她的双腿从膝盖以下,就丧失了知觉。
此刻她骑在马上,身上僵硬得像根冰棍,手几乎抓不住缰绳。
她的头晕晕沉沉,厚厚的雪盖住了她的头发和睫毛,把她全身都包起来了。
甄玉身上全都是雪花,整个人成了个人形的雪球,她终于动不了,只任凭身体下的天麟,驮着她信步乱走,一人一马,谁也不知道要去何方……
终于,甄玉失去了知觉。
她软软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昏迷不醒。
……有温暖。
有暖流包围着她的周身,很暖,温柔无比,熨帖着甄玉的身体,她冻僵的四肢逐渐恢复。
甄玉微微动了一下手脚,僵冷的感觉消退,只剩下酸痛。
她困极了,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把身体蜷缩了一下……
有人伸臂抱住了她,甄玉能感觉到,那是一个人。暖烘烘的暖意,正是从那个人的身体散发出来的,他的身体像一个旺盛的火炉。
甄玉在沉重的睡眠里,微微哼了一声,然后把蜷缩的身体展开。
她也抱住了那个人,他身上真暖啊,她紧紧贴着这个人,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恨不能融化在他身上。
甄玉想要这温暖,还想要更多一些……
她太疲倦了,不由再度沉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甄玉终于从梦中睁开了眼睛。
四周非常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光线还很暗,但是,却有雪亮的光线,从缝隙里照进来。
甄玉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
她看见天花板,是陈旧的木头,墙壁也是木头垒的,光线正是从木头的缝隙里射进来的。
这是哪儿呢?她忍不住胡乱想着,牧人的小木屋?……究竟是谁把她救到这儿来的?
忽然间,甄玉发觉不对劲!
她身上的军服不翼而飞!
浑身上下,只剩了小衣,再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她差点叫出声来!
自己被一个人给搂抱着,这个人……这个人也没有穿衣服!
她忽然坐起身!
大概是甄玉折腾出的动静惊醒了他,抱着甄玉的那个人睁开了眼睛。
是岑子岳。
甄玉目瞪口呆望着他!
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他上身赤裸着?为什么自己脱得只剩了内衣,却还躺在他的怀里?!
太多的疑问一起冲撞出来,塞满了她的脑子,卡住了她的思维,以至于连羞耻感都无处容身。
甄玉就这么呆呆望着他,张着嘴,呆若木鸡!
“啊,你醒了?”岑子岳哑声道,慢慢坐起身,“昨晚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冻僵了,怎么都暖不过来……”
甄玉耳畔嗡嗡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刚才她起得太猛,此刻眼前发黑,只好晃了晃,软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岑子岳赶紧扶住甄玉,让她慢慢躺下来。
一时间,甄玉有太多的问题,都不知道从哪儿问起,昨晚的事,现在才开始往她脑子里涌,她的思绪更乱了!
“王爷……”
她小声呼唤他,同时这才发觉,自己还抓着他的胳膊。
岑子岳俯身看着甄玉,眼神里涌动着一些熟悉的东西,是甄玉曾经无数次从男人们的眼睛里,看见过的东西。
她的问题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岑子岳俯下身来,甄玉的嘴唇被他给堵住!
脑子里,有什么突然炸开!
甄玉被他深深的吻着,身体愈发绵软无力,她不由自主抱住他,身体靠向他,就如昨晚那样。
她依然贪恋着他身体的暖意,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和他融为一体,让他帮自己抵御外界的冰雪寒冷。
甄玉能感觉到,他的手探进了自己的亵衣里面,他的手和他的身体一样,烫得惊人,他放开甄玉的嘴唇,开始顺着脖颈向下吻。
甄玉喘息着,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一张嘴,发出的却是一串难耐的呻吟。
这呻吟声似乎刺激到了他,岑子岳的喘息更加急促,如雨点般密集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前胸上……
偏偏就在这时候,他忽然,不动了!
“该死!”男人低低的骂了一句。
感觉到岑子岳突然停下,甄玉只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下,可是甄玉却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它们嚣叫着,呐喊着,希望刚才的亲密继续下去,这突然的终止弄得她十分难受。
几乎是无法控制的,甄玉扬起头去想吻他,她抓住他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腰际,像之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挺起腰部,想催促他快些行动,就在这时候,一串马蹄声涌入甄玉的耳朵!
“王爷!你在哪儿!……”
有男人们的叫嚷声在远处响起!
甄玉也不动了!
她僵在床上,头皮都发麻了!
把脸埋在甄玉的胸口,岑子岳恨恨道:“……非要把老子整得不举,他们才罢休!”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甄玉努力在硬得像石头的脑子里,用仅存的一点思维能力想,这可怎么办!
她终于清醒,也终于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其实非常的不堪!
她,和岑子岳,孤男寡女,近乎裸裎相对,在同一间小屋里……而外头,堆满了寻找而来的赤凤营的将士们!
脚步声愈发近了,甄玉听见,晏思文在门外的叫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