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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体内的躁动快要压制不住(1 / 1)

裴砚知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不管穗和,被陆溪桥一搅和,一整天心里都乱乱的,午饭晚饭都没心情吃。

阿信急得不行,生怕他这样下去早晚犯病,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到了夜里,裴砚知的胃就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不想让阿信知道,但压抑的呻吟还是被阿信听到了。

阿信心急如焚,给他倒了热水,手忙脚乱地找到从前太医给配的几样丸药喂他服下。

想着给他拿点吃食垫垫肚子,奈何眼下已是夜深,厨房冷锅冷灶,什么也没有。

无奈之下,阿信想到了穗和,便偷偷溜去西院,打算求她帮忙给大人做一点药膳。

自打裴景修和宋小姐的婚期定下之后,穗和最近夜夜失眠,每晚睁着眼睛到天亮,枕头湿了干,干了湿,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可她心里明白,裴景修打定了主意要攀国公府的高枝,不管她再流多少泪都于事无补。

她的卖身契在裴景修手里,她还要仰仗裴景修和北疆的兄长取得联系,除了忍气吞声,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现在的她,只能指望裴景修心里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能够在得势之后,尽快帮父亲平冤昭雪。

到那时,她脱去罪臣之女的身份,与兄长侄子团聚,或许还能拿回自家被查封的府邸,从头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正如小叔所说,裴景修连当初的海誓山盟都可以不作数,对她的愧疚又能维持多久呢?

等宋小姐嫁进来,两人郎情妾意,新婚燕尔,裴景修还会记得她这个被抛弃的糟糠吗?

穗和思来想去,辗转难眠,忽听窗子被人轻叩了两声,有压低的声音向里面喊:“娘子,娘子……”

穗和吓了一跳,随即听出好像是阿信的声音,抹了一把眼泪,摸黑下床走到窗前,小声问:“阿信,是你吗?”

“是的娘子,我是阿信。”阿信隔着窗子将来意讲明,可怜巴巴道,“大人实在疼得厉害,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到娘子这里来,请娘子无论如何帮个忙好不好?”

穗和听闻裴砚知犯病,第一反应也很着急,转念想到他那天那句“她不配”,不禁又犹豫起来。

他当自己是轻贱的女子,自己还深更半夜跑去给他做饭,此举岂不更加轻贱?

“我不想去,你去找那两个婆子吧,实在不行,就让玉珠去。”穗和硬着心肠说道。

阿信一听急了:“娘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但凡婆子和玉珠小姐做的饭好吃,大人怎能饿到犯病,你就发发慈悲,好歹让大人撑过今晚,明天天亮了我再去请大夫请厨子都方便。”

穗和不为所动:“我才来几个月,我没来的时候,你家大人都没饭吃吗?”

阿信噎了下,又道:“正是因为长年饮食不调,才落下这么个病根,娘子,你不看别的,就看在上回大人踹门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再辛苦一回行不行?”

穗和沉默下来,隔着窗子思忖片刻,终究还是不忍心,答应道:“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阿信大喜,连声道:“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东院里,裴砚知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让他的神智开始变得混沌。

他闭着眼睛,意识却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夏日。

那天是老师的生辰,他随同其他官员,去老师家里祝寿。

平时他从不单独去拜访老师,因为老师为了避嫌,从不公开收徒,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老师说他家花园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同去的那么多人,偏偏吩咐他去折几枝来赏玩。

于是,他便在那一方荷塘看到了小师妹在池边浣足的情形。

现在想来,他怀疑老师是不是在那时就有了将小师妹许配给他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让他在那个时候去采荷花。

可惜他当时没往别处想,小姑娘惊慌之下第一时间捂住了脸,因此他只看到了一袭湖水蓝的纱衣和一双纤纤玉足,以及脚踝处那朵红艳艳的莲花胎记。

陆溪桥问他如何得知扬州那个官员的小妾不是小师妹,其实是他让人偷偷打听了胎记的事,并非真的靠年纪和口音判断。

只是这胎记乃女孩子家的隐私,他不能告诉陆溪桥,派自己的心腹去扬州求证时,也只让心腹打听那个小妾脚上有没有胎记,并未详细告知所为何事。

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再次中断,就像当年的舞弊案一样,所有与案情相关的人死得一个不剩,让他想查都无从查起。

老师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责怪他吧?

他没能在老师遇难时第一时间赶到,没能替老师保住小师妹,就连偷偷接济远在北疆的师弟,都要费尽心思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老师,对不起……”他蜷缩着身子,于痛苦中发出梦呓般的忏悔。

一只手覆上额头,小小的,暖暖的,掌心带着薄茧,让他混沌的意识立刻变得清明。

他惊出一身冷汗,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吐露半个字。

随即,他听到一个细软的声音说:“还好没发热,我先帮他按压一下穴位,你去灌个汤婆子过来给他暖暖胃。”

“好好好,我这就去,有劳娘子先照看大人。”阿信答应着匆匆离去。

裴砚知听得那一声“娘子”,心头蓦地一颤,想睁眼,却鬼使神差地没有睁开。

下一刻,女孩子的手掀开被子向他腹部伸来,口中轻唤:“小叔别怕,我来帮您揉一揉,揉一揉就不疼了。”

不等裴砚知做出反应,穗和的手已经按压在他腹部,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

他有心拒绝,却没有力气,随即又觉得这样的动作确实能够减轻他的疼痛,让他渐渐舍不得喊停。

可他的理智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和她的身份,实在不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他无法抗拒,又不能坦然接受,万分纠结中,只能闭着眼睛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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