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但雅娜说过,你是被陷害的,我可以帮助你,将那些害你的人绳之以法,只要你配合我的调查。”他试图找回主动权。
“别别别!千万别!”施夷光慌乱摆手,“绳之以法听上去就很boring……你知道怎么惩罚一个人才算有趣吗?嘿嘿……”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的疯狂,“就是让他不断在清醒和幻觉中穿梭,让他千百次地经历被害人的绝望与恐惧,想死又不敢,想活又痛苦,不死不活、不清不楚,哈哈哈哈,那才是真的有趣呀!”
顿了顿,她突然清醒了过来似的,脸上马上换上了甜美的面具:“我在开玩笑呢,是不是吓到你了?”
费迪南德越发感到脊背发凉了!
眼前的女孩岂止不悲惨,她简直就该是长在恐怖监狱里的花!
“西子小姐,”他严肃地说道,“世界不该靠暴力和恶来拯救的。”
“是嘛?”她嘴角一弯,“如果你的一位至亲,经历了嗜血萝莉这样的事,你能容忍罪犯只是在监狱里踩缝纫机,然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被简单地注射死亡吗?”
不等费迪南德说话,她已经抬手“嘘”了一声,温柔笑道:“费迪南德先生,有些问题,不必立刻回答的。”
走出了见面室,费迪南德感觉脑袋一阵胀痛,仍不太理解面对施夷光时那古怪的感觉。
圣洁,又令人恐惧;邪恶,又气质清灵。
在疑惑中,他不免也想到了施雅娜。
明明根本就没有在一起,他却已经开始患得患失。
如果施雅娜有一天抛弃了他,他也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哭得体面全无吗?
如果他真的爱上了施雅娜,而她遭遇了不测,他真的能够理智到诉诸法律吗?
~
送走了两位热情的男士,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客。
施夷光微微歪头:“诶?这不是诺拉小姐吗?”
来人冷笑:“我叫金玄珠。”
她浑不在意,打了个呵欠:“有事?”
诺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施夷光。
——这个女人,当真只是个普通的花瓶偶像?
就算是冷漠如白总统,尚且有可以入手的地方,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
诺拉不算十分聪明,但也不算蠢,否则她也活不到今天。察觉到怪异后,她重新复盘了测评,发现施夷光的表现虽屡屡令人无语,但又可以说是步步为营。
这样混乱中又有序的节奏,似乎是被她精心安排的。
她知道自己在被观察着,也知道怎么利用直播操控别人。她让看客的心一时上一时下,一会儿天一会儿地;所有的人,刺客,夜叉,大卫、诺拉自己,甚至看着直播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手下的玩物和棋子。
诺拉现在已经朦胧感觉到——
她敢在监狱里说自己无罪,似乎并非是对监狱的潜规则无知,而是即便知道,也不放在眼里。
她哪来的底气?
她甚至再度成为了刺客的救命恩人。
如果说第一次救了刺客是巧合……
不,等一下,那真的是巧合吗?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诺拉阴沉着脸问道。
她和善地自我介绍,“我叫施夷光。”
“施夷光?你难道不是叫施珈云吗?”
“哦?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啊……”
诺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问,“你进监狱是有目的的,对不对?”
她可怜巴巴笑了,“什么啊……如果你都知道我叫施珈云,难道不知道我为何会沦落至此吗?我可是蒙冤入狱的可怜人呢。”
诺拉当然知道她是怎么入狱的——
沙尔国的人贩子被后世的杀手之一侵占了躯体。可惜他做事太张狂,被世界磁场绞杀了。
他死得太巧,或者说太不巧,给倒霉的楚轩儿带来了牢狱之灾。
而楚轩儿的舔狗为了帮她脱罪,又接近了施夷光,用诡计将她送进了监狱里。
想到这一串多米诺骨牌,诺拉都觉得头疼……
眼下,最好能给这个施珈云弄走,不然她总觉得做什么都不顺。
施夷光一脸悲戚,哀求道,“你这么厉害,能救我出去吗?”
真是瞌睡递枕头!诺拉惊喜地说道,“可以!你要出去吗?”
“当然——不要!”她顷刻变脸,哈哈尖笑,“我现在很喜欢这里,我哪也不去!”
“施珈云!你玩儿我!?”
“别说那么难听,开个玩笑嘛!”她支着脸,“诺拉小姐想要我的命,我不也没生气吗?”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是白令犀吗?”
“是啊!”
她如此干脆承认,诺拉反而愣住了,半天,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财富?权利?领土?屠戮者的控制权?
难道说,她也是接受了任务的人?
她也是杀手吗?虽说斐穆亲王笃定世界上只剩一台意识增幅器了,但是,谁能保证呢?至少她知道,之前被派回去的4个杀手,有一个切断了和本体的联系,下落不明,或许,就是施夷光?
面对她的问题,施夷光很认真地沉思了两秒,才出神地说道,“我……想要他这个人。”
“什么?”
“没错,也是刚刚你问,我才醒悟过来,我想要他这个人。”她的目光亮了起来,灿若星子。
“怎么要?”诺拉以为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在床上要?”施夷光说着,自己先笑软在椅子里了。
“施珈云,你tmd神经病啊?!”诺拉崩溃了,这个年代的人都这么脑子有坑吗?这个施珈云居然是个不清醒的恋爱狂?!
“难道他不值得吗?他那么帅,身材那么好,我还以为他是个香饽饽。”她笑得喘不过气来,指着诺拉,手指颤抖,“你、你的表情好搞笑哦!”
诺拉愤而离开时,只听到她“咯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