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川跑开的背影,老人的情绪似是有些控制不住,几滴泪水自脸上划落,滴到了那件新棉衣上。
老人有些心疼的拿起棉衣,擦去水渍,喜欢不已。
即便是自己的衣服都这么破这么旧了,云川都没想着给自己置办一件新的,而是怕师傅冷,给师傅置办一件新棉衣和厚实的被子……
吃过晚饭后,云川一如既往的在后山练戟,只不过天气冷了,练戟的地方也从后山瀑布旁边转移到了后山山巅。
夜风拂过,衣袂飘飘。
少年赤膊持戟舞动,身上的肌肉虽然不多,可月光的照耀下却显得分外紧绷,好似一座刀枪不入的雕塑一般。
一戟破空,云川紧随而上,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圈,长戟横扫一圈,身体落地之时,长戟也刚好顺势挑出。
月光下,持戟而舞的少年更如临尘战神一般,每一次挥动长戟
,都有破空之势,更似是带着股股强烈劲气。
足足一个时辰,少年才缓缓收势,身上蒸腾着一股股的热气。
这套戟法练了一年多了,早已炉火纯青,白天扛着铁箱子练,还要双手交替着练,慢慢的,二百来斤的铁箱子在其肩上也如无物一般。
一旁看着的老人满意的点点头,见云川收势后,拿着棉衣快步走到云川身旁把衣服给他披上。
“天气冷了,可别着凉了……”
与老者回到小院后,云川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睡下,老人便是推开屋门走了进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云川。
“这是什么呀师傅?”
老人笑了笑说道:“这是你师傅提前送你的及冠礼。”
云川接过木盒,有些狐疑的说道:“及冠礼就等及冠了再送呀,现在送给我算什么嘛……”
云川今年刚刚十五岁多,距离及冠还有四年多呢。
老人没说什么,用云川听不见的声音呢喃道:“师傅也想等你到及冠呀,可是师傅的时间恐怕不多咯……”
“师傅你说啥?”
“没啥,我说让你打开看看。”
云川打开木盒,之间木盒内是摆放整整齐齐的两本书籍。
“哇,这是书诶!”
不怪云川惊讶,莫说青阳镇,就算是青阳镇周围的几座大城,都未必能找出几本书来。
纸质书籍的造价极其昂贵,一般都是贵族大臣们的专属之物,现在他们用的,大部分都是竹简。
这些年跟着老人,云川也学过一些兵法,也认识不少的字。
“啸龙十九篇……这是什么呀师傅?”
“兵法,你师傅我这些年也只参透了前十篇,至于后九篇么,就得看你了。”
云川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
“始计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
见云川看的入迷,老者也就没在打扰,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小屋。
凉州没有过新年的习俗,因为凉州的前身叫做凉国,凉国之主就是在新年当天被暗杀,导致的被赵北寰攻破,所以为了纪念他们的老国主,也为了铭记这段历史,凉州百姓就自发取消了除夕这一习俗。
冬天过的很快,
转瞬即逝。
转眼间,青云山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小院周围的花儿也探出了头。
这几个月的时间,云川过的很充实,白天练戟砍柴,晚上就在屋中研习啸龙十九篇。
老人的身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的越来越差,不过却并未让云川看出来。
以往云川滴酒不沾,老人也不让云川喝,不过今日,老人却是破天荒的让云川陪他喝了一杯黄酒。
夜晚,老人慢悠悠的回到屋中,从塌下翻出了一个精致的长条木盒后,抱着木盒又走到了云川的屋内。
云川正抱着啸龙兵法读的痴迷,老人走进来都是没有察觉到,直到老人将木盒放在床榻上放出嗒的一声,云川才有所觉。
“师傅……”
云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而老者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他来身边坐下。
待云川坐到身边后,老者拿起木盒放在腿上,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把刀和两柄剑!
云川没说话,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从上次他在青阳镇给老人带回来棉衣被子开始,他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师傅对他的关心好像是多了很多……
没理会云川的诧异,老人自顾自的说道:“这把横刀叫龙渊,与你的天陨雕龙戟是一块陨铁上、一炉造出来的,出鞘三十九斤重,当你的佩刀正好。”
“这两柄剑一雄一雌,雄剑蒹葭,雌剑白露,这是师傅的师傅传给我的,现在师傅就把它们传给你。”
“装天陨雕龙戟的那个箱子里面有三个槽子,就是给他们三个留着的。”
“记住了小云川,当你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时,就把这柄白露送给她哦……”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云川虽然疑惑,不过却也认真的听着老人的话。
老人说了好一会儿,给云川讲了自己少年时所遇良人,却因身份的差距没能如愿,说了自己当年曾统帅过千军万马,但是却颇感无趣……
一直说到深夜,老人又给云川讲了讲为人处世的道理,直到最后,云川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床榻上昏睡了过去。
老人笑着给云川盖了盖被子,轻轻的离开了屋子,离开了小院。
“纵横云间天地,肆意万岳百川。”
“再见咯小云川,师傅要去找师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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