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这话一出几乎就将事情定下来了,那就是就是坚守。
不管有多少人不愿意,也不管有多人懊恼,秦骁就这么决定了,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道:“侯一鸣听令!”
侯一鸣出列,拱手道:“臣在!”
“朕任命你行营总管,总督一切军务,朝中上下,悉数听命于你,谁敢不从,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众人无不凛然,这是给了侯一鸣节制整个朝廷的权力,相当于皇帝了,这就叫人很惊心。
万一侯一鸣来一出黄袍加身,谁也不能阻止他。
当然这种担心,没人敢跟皇帝说,皇帝命令已下,这个时候说,岂不是直接打他脸吗?
况且,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出风头,匈奴号称带兵二十万南下,谁特么敢出城跟他们战?
匈奴人弓马娴熟,而大周朝一直都缺马匹,怎么打?
散朝后,秦骁把侯一鸣留下。
秋天来了,皇宫里跟外面一样,并不会因为金碧辉煌而脱离物理规律。
后花园的荷叶都已残败,几片荷叶恍恍惚惚,几朵残荷孤孤零零。
“军队可能出了问题。候卿要多加小心。”
侯一鸣神情一凛:“陛下……”
秦骁打断他的话:“事
情不妨放手去做,至于银钱,朝廷还能拿出来十万两。匈奴人这么快破了潼关,出乎意料,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吗?”
侯一鸣道:“坚壁清野。”
秦骁背着手,走到池塘边叹息:“流民啊。”
坚壁清野是个不错的措施,只是这次有所不同,其他地方都没有打仗。
匈奴人直接推下来,人们总是下意识认为京城足够坚固,所以大部分人听到消息都会往京城跑。
坚壁清野之下,这些流民怎么处置?
侯一鸣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打仗不都是这样吗?死些人而已。
秦骁又道:“龙骧捧日两军,由朕亲领,其余军队任由你调动。”
“陛下,请下令勤王。”
秦骁冷笑:“勤王?指望谁?全国各地什么狗屁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朕还能指望谁?除非把北荒的军队调回来,北荒军回来起码得半个多月,到时候匈奴人早就来了。”
勤王后屁事一大堆,而且秦骁也不知道自己的勤王令究竟有多少人买账,整个帝国他还没完全攥手里。所以勤王什么的,想想也就算了,不能寄希望于此。
“候卿,此战务必要胜,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陛下,臣
死而后已!”
送走侯一鸣,秦骁叫人通知陈战,他想去军营看看。
皇帝骑着马出城,引得众人大为惊讶,不过很快消息传来,皇帝只是去了新军军营而已,众人又安心下来。
陈战略显焦急,在门口接到秦骁后,趁机低声道:“陛下,我等已经准备好,请陛下命我等立刻出战。”
秦骁边往军营走,边问道:“火铳都练得怎么样了?”
陈战道:“已经没问题,只不过火铳太少,仅有两千条,火药充足,不过这些人大多数都没见过血,臣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打,威力又如何。”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校场,校场上很多人已经无心训练,只是站着观看,皇帝来了,他们先行礼,然后侧目。
秦骁走上点将台,看着台下八千余人的龙骧军,朗声道:“你们都在看什么?谁叫你们停止训练的?你们是军人,服从军令是你们的天职!所有人,开始训练!”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抓紧训练起来。
秦骁暗中点头,起码这些人的服从性没大问题,这样的关头还能沉下心训练,相比大部分军队都已经强不少。
他看了会儿,对陈战道:“这段时间你也下了
不少苦功。”
陈战道:“陛下,众人训练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日。”
“少不了你的仗打。这几日加紧训练,万万不可懈怠!”
随后秦骁又去城墙上视察,城下已经开始出现拖家带口的人,他们赶着车,或者步行,背着包裹,车上放着锅碗瓢盆,孩子哭大人叫,不绝于耳。
他的出现让很多士兵安心不少,他们害怕,恐惧,看到皇帝后,他们终于安心了,皇帝都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晚上,秦骁就在军营里吃饭,吃完饭才回宫,他把永安公主叫了过来,问问今天有什么奏章需要批阅。
永安公主叹息道:“陛下,今日奏章倒是没什么大事,有也都是说战事的。”
秦骁坐在永安公主对面,手里拿着的是奏章摘要,匆匆浏览,放下靠着椅背道:“嗯,这些简单的不用呈我,直接回复内阁即可。”
永安公主道:“陛下,前方战事……”
秦骁道:“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潼关仅仅七日就被攻破。”
“不是大问题。”
永安公主良久没有说话,感叹道:“陛下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秦骁翻个白眼,“你真是想多了。朕
只不过是早有准备。”
永安公主惊讶,很快就想到:“龙骧军、捧日军?”
秦骁道:“朕虽然做了皇帝,可是你爹留下来的烂摊子还真不少。朕也不好收拾啊。”
永安公主只觉得毛骨悚然。
西北这些年一直都是朝廷的心头大患,边军众多,错综复杂,甚至有渐渐军阀化的倾向。
接触政务以来,永安公主的权利变得极大,可以查阅以前的档案。
她逐渐了解到,她爹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西北地区光是起义近些年来就有二三十起。
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显然弄得朝廷很狼狈。
听秦骁话里的意思,他是借匈奴的手来场大清洗,怪不得这么沉得住气,如果是这样,他的算计真是太可怕了。
这话要是被秦骁听到,他一定会说:“狗屁!”借机清洗这个念头,是匈奴破了潼关后才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