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当然不知道信与可汗做的事儿,他不过是按照自己计划一步步来,依托打虎丘这个地方,把这里变成敌人的坟墓。
打虎丘北边就是池塘,那个地方站不了多少人马。
不过也得提防,他将人马全部投放在南边,北边只留下警戒人马。
另外又派部分士兵,在北边挖出来数不清的陷马坑,又挖了好几条大的沟壑,并且布置许多陷阱。
至于南边则相对简单些,他也只是叫人挖了陷马坑,以及沟壑,构筑成简单的工事。
他们没有剩下多少时间,匈奴人很快就组织好进行大规模进攻。
秦骁仍旧不具体指挥,具体的指挥丢给徐虎和陈战。
徐虎因为并不负责新军训练,所以新军究竟能做到什么,他心里没底,所以这个主帅的位置就给了陈战。
以前陈战没多少自信,因为是新军,几个月来他亲自训练,但秦骁的那些训练科目古怪至极,他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效果,先前试探了两场,他发现果然厉害,信心上来了,已经恢复往日自信。
甚至他能够做出来以前不可能下的决心,实在是因为这么训练出来的士兵,如臂使指,听话又坚韧,这还是
多亏了秦骁的高福利计划。
平日里养着他们,吃了多少喝了多少他们心里有数,每个月给了多少俸禄,他们自己也都知道。
换个人,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所以他们跟秦骁已经死死绑定,根本没办法脱离。
这场仗只能打胜,不能打败,败了,就什么都没了,人人争先也就不难理解。
陈战沉着应对,火铳兵还是没拿出来打头阵,依靠的还是弓弩。
托了秦骁的福,他登基后对武器制造非常重视,因此这个时候他们手里的武器好很多,远不是赵家在位时那幅窘迫模样。
匈奴人虽然善于骑射,但是他们的弓箭大多数都是软弓,射程偏近,骑在马上时非常好用。
可是下了马那就不行了,尤其是陈战彻底贯彻秦骁的战术思想,就是乌龟阵。
所以双方对射的结果很快出来,匈奴人第一波伤亡惨重。
满天箭雨飞来飞去,匈奴人射程吃亏。
第一波进攻打下去,匈奴人很快又开始第二波,这次还是骑兵骚扰,不过他们没有靠近弓箭的射程,导致秦骁他们只能睁眼看着,根本打不过去。
但是,很快他们就有点毛骨悚然,因为他们看到了
投石机。
数十台投石机一字排开,装上石头,陈战一看就有点傻眼。
他们的队形非常密集,一石头下去能砸死好几个,这些倒是也没什么,关键问题可能会造成士兵的心理阴影。
士气被打下去,一切可都是完蛋。
陈战看到那投石机,近乎绝望,他只能命令士兵分散站,不能再站这么靠近。
石头飞来了,匈奴人造这种攻城机械并不擅长,这些还是汉人工匠制作,所以石头只能用小石头,最大的十余斤,小的三四斤,气势惊人,咚——落地发出沉闷声音。
很不幸,有人幸运中招,那场面惨不忍睹。
比如有个人被砸中脑袋,啪唧,红的黄的飞出来,溅了周围几个士兵一身。
但他们也不能躲,因为陈战的命令是必须遵从的。
秦骁却有点受不了,这么光挨打不动手,说起来士气瓦解得更快。
“徐虎,看你的了,不要叫他们那么从容就行!”
“是!”
徐虎带着骑兵冲下山丘,他也不靠近,就是做个样子,但他的骑兵也只有三千余人,根本成不了事。
陈战望着徐虎下去,转身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通知下去,所有人后撤,
翻过山丘。”
匈奴人虽然用尽力气,可还是被陈战带着人顺利转移到山丘后面。
这下投石机彻底没了用途,这些东西又不是迫击炮,匈奴人更没办法计算炮弹轨迹。
到了山丘后,可不就是毫无卵用了吗?
总之,这一天双方就是各种试探。
越试探信与可汗越心惊,晚上召集众人,他脸色不大好看。
原本还以为皇帝跑出来,他们要想抓获轻而易举,谁知道这么难。
信与可汗喝着桌子上的茶水,使用的是上好的白瓷杯,与他身上脏乱衣物、披散的头发很不匹配。
这茶杯太小,信与可汗拿着总有种沐猴而冠的意思。
设野马垂头丧气,早上意气风发,信誓旦旦,结果到了晚上屁功劳没捞着,反倒死了好些牧民,这些可都是草原上的真正宝贝。
达罕也不好受,前一日大败,今天又死了很多人,连续两天挫折叫他有些气急败坏。
信与可汗放下茶杯,伸手撕下羊腿,像野兽似的撕一口,“怎么都哑巴了?能说话吗?”
达罕道:“可汗,明天我们一定拿下狗皇帝。”
信与可汗哼了一声:“你们也说今天可以拿下,结果拿下来了吗?
”
信与可汗撕着肉吃了好大一会儿,一时间房间里竟然只剩下他吃肉的声音,闭上眼仿佛真的有只野兽在疯狂吃东西。
他硬是把一条羊腿啃完,唆唆手指才道:“那山丘上没粮食没水,我不相信他们能坚持几日。”
众人一想也是,就算他们能坚持,大自然也不会叫他们坚持,马上十二月,一年中最冷的月份,到时候外面寒冷,他们怎么睡觉?
这样的天气,夜里睡过去很可能人就醒不过来。
那么办法不就有了吗?跟他们打持久战,他们几万人马,难道还困不死这一万余人?
信与可汗冷眼扫一圈众人,道:“明日封堵所有路口,不能让他们下山,保持攻势,不要停,累死他们。”
众武将齐声应是。
秦骁此时正坐在黑暗里,北边的池塘结了冰,晚上没月亮,但池塘里仍旧看着亮闪闪,寒风呼啸,张永低声道:“陛下,夜色深了,还是赶紧睡吧。”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