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骁在意的,其实是那几个官员,跟白莲教是不是有勾结。
荆鸿影被选拔为秀女,如果没有人配合,不可能那么顺利。
而荆鸿影入宫的路径非常清晰,这些人都能找到。
秦骁就盯着他们几个,胡乱找个由头把他们几个全部发配,后来还有几个人因为其他小事,被逮捕入狱。
秦骁这个时候才真正开始审理此案,不过这已经是很久后的事儿了。
张永跟朱远虽然一直追查这几个人的行踪,可是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再出现过。至于这个离奇的案子也渐渐变成传说。
眨眼间几个月过去,夏天到。
这几个月时间里,秦骁干了一件真正的大事:设立皇家工匠院。
李长阳他们的反对主要是出于对皇帝的不信任,但秦骁决心已下,大臣们的反对就是可有可无的。
这件事并不违反大臣们的核心利益,所以秦骁一言而决,其实也没多大阻力。
工匠院设置在皇城里,在延禧宫的后面,那儿有个小院子,与皇城隔离开皇家工匠院最初的人手采取的是考试形式。
秦骁需要的是铁匠、木匠、画匠等,分别考试。
其中最
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工部的一位木匠。
这个木匠叫魏梁,今年已经四十二岁,粗通文字,主持修建过许多小型建筑。
秦骁惊诧的是,他作图完全采用焦点透视,这与此时绘画作品完全不同。
第一次拿到魏梁绘画作品时,秦骁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恍惚以为自己重新穿越回去,只是图上那简繁夹杂、丑如蜘蛛的文字提醒他,自己还是在大虞朝。
后世的互联网上,一直都流传着一个观点:即华夏的绘画是远远落后于西方的,原因就是没有光影跟透视。秦骁当然对此不屑一顾。
但也没找到合适的证据,所以才会这么诧异。
他特意把魏梁叫来,问道:“你怎么会这么画图?”那是一个建筑的斜视图,看样子似乎是个庙。
魏梁瘦得跟铁似的,拱手回答:“陛下,此前建筑绘图均是如此,历朝历代传下来,也就这个样子了。”
秦骁点点头:“这是个非常有用的技能,不过,你这样画还是有些问题,你在工部任什么?”
魏梁道:“小人技艺不精,只是中军。”
工匠一般分做大匠,中军、小工三类,就是在外面做活,也根据这
几个类别给工钱。
秦骁心念一动,吩咐他下去,召来徐震林。
徐震林以为皇帝是问工匠的事儿,匆忙赶来,果然如此。
不过秦骁问的问题有些奇怪,他问工部的工程图是不是都是如此这般画的。
徐震林有些迷糊,不过还是照实说了,而且还替秦骁解惑。
所谓的焦点透视,其实并不是什么高明的透视方法,古人很早就知道,起码可以追溯到公元元年左右,之后慢慢发展。
这种作图方式,基本上只在工匠内部流传,外部无人在意。
华夏自古以来各种职业都有,但压根就没人专职绘画的。
所谓的绘画,更多是由文人掌控,他们搞所谓的文人画,要重意,不重形,重形的被认为是工匠之学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秦骁这时才知道,工部如今能够主持大型工程的人也不多,但也有三四个,秦骁毫不犹豫就把这几个人全都划拉到工匠院。
另外的铁匠木匠之类的也都如法炮制,用考试叫他们进工匠院。
短时间内便招募来一百多号人。
秦骁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些人年纪都不小,年纪最小的也三十多岁,这些人搞知识体系,
有点困难。
这些底层的工匠们生活一直都很苦,他们掌握了手艺,也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整个社会中对他们的重视都不够,政治地位最高的是士,但是政治正确最多的是农。
商、工夹在这两个阶层中间,上下不靠。华夏的商人大多数都与官府有关系。
就是因为他们的政治地位太低,为了保护自己,必须要依附于士才行。
而工没有经济地位,也没有政治地位,所以基本上他们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甚至连农都不如。
因此当他们进入皇宫,整齐站在工匠院里的时候,他们中每个人都很忐忑。
很快他们就见到秦骁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
“今天召集你们来,朕欲组工匠院,你们前些日子考试合格,是首批入选的人选。你们都是各个行业的精英,朕要做的事,非常庞杂,没有你们帮忙,朕一个人也做不成。
从今往后,你们只要用心做事,升官晋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秦骁侃侃而谈,给他们画了一个硕大的饼,每个人都很激动,封官这个字眼对他们的刺激尤为厉害,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
是重制度量衡。
所有工匠都懵了,重制度量衡?
古代华夏重制度量衡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比如长度单位,尺寸丈,其实根据音乐来定的,重要的就是黄钟律管,以声音的频率来决定长度单位。
或者用黍排列的方式决定长度,总之都是非常复杂的事情,但也有科学道理,因为频率并不受热胀冷缩的影响。
但秦骁却认为这样的长度过于混乱,他后世所学的东西都是米、厘米、毫米之类的,这牵扯到很多后续科学的发展,所以必须统一。
尤其是民间的长度与真正的黄钟律管之间存在差异,所以必须要重新另外搞一套,他决定依旧采用后世的制度,即以赤道周长计算长度。
这玩意根本不可能受其他影响。
制定度量衡就不能绕过文官,李长阳亲自前来询问,秦骁笑道:“李卿,你觉得朕不能重新校准度量衡吗?”
李长阳哪里敢说不?
“既然你也知道朕可以校准,那为何还要拦着朕?”
李长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