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不欢而散,什么也没谈好。
张震回到皇宫复命,把匈奴人的条件大致说说。秦骁听完冷笑道:“他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张震行个礼:“陛下,匈奴人异想天开不用说。但是他们生性粗鲁,以掳掠为生。倘若我们真把他们逼得急了,他们可能真会再次南下。”
沉思片刻他又说道:“去年匈奴遭了大灾,入侵我国又被陛下击退,东西并没带走多少。今年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但目前我国国库空虚,军队仍旧在编练中,陛下不可不察啊。”
秦骁点头:“朕自然知道,你以为朕是胡乱想出来的吗?你错了,朕自然有考虑,他们不是想要铁器吗?明日带他们去白马监看看吧。”
张震惊道:“陛下,那可是国之重器,焉能示之于人?”
“叫他们远远看看,也没什么不可,正好也叫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工业化的力量!”
其实张震也不懂什么叫工业化力量,不过白马监发生重大变化他是知道的。
秦骁改进了冶炼流程,共建三座高炉,昼夜不停。钢铁就像水一样流出来,反正第一次见他是挺震撼的。
既然皇帝允许,叫他们看看
也没什么。张震于是派小厮通知白马监做好准备,又叫人通知赵延年。第二日,派一队卫士去四方馆,接上赵延年,以及两个儿子还有小王子,四人一起去白马监。
路上赵延年一直沉默不语,这情况比较反常。炼铁作坊有什么好看的?草原上也有,只不过铁矿极少罢了,不能大规模生产,甚至连自用都不够。
不过皇帝叫他们看这玩意做什么?
小王子道:“万户,你担心什么?他们难道还敢玩什么花样不成?”
“花样倒是不敢,不过此事有些反常。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
赵延年叹息,看看左右,卫士离他们都很远。
张震的车驾在前方,“小王子,我担心的是大虞有了什么依仗,所以才会不把我们放眼里。叫我们去看。”
“能有什么依仗?大虞人惯会奸诈狡猾,不敢正面出战。若是不同意,今年冬天就再劫掠一次。”
赵延年摇头,小王子还在为前两天挨打的事情而恼火,这几天虽然也闹过,但大虞上下难得一致硬气,生生把他们顶回来。
不多时他们抵达白马监,大门处首先就让他们几个人震惊莫名,门口放了
只铁狮子,怕不是有几千斤,两人那么高,实在叫人惊讶。
这个铁狮子弄去草原得当成宝物。
进了大门,赵延年更加震惊。
里面的人非常忙碌,穿着短袖的人来来往往,或推车,或搬着石块,或搬铁块,叫赵延年心里痒痒的,这才配叫做炼铁作坊,这么多人。
张震早下了车子,在鼻子前摆摆手,“这里味道难闻,你们几个跟我来,先看看我们的东西。”
带着他们几个穿过大门,不多时到了一个单独的楼里,这楼只有两层。
刚进去几个人便目瞪口呆。
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农具,锄头、镰刀……这些对他们吸引力不大,但大家震惊的是物品的多样,以及令人震惊的精细工艺。
“这……都是什么东西?”赵大汉大声嚷嚷。
张震笑中带着得意:“自然都是卖的。白马监造出来这些东西,自然要卖。”
赵大汉根本不相信,伸手抓起个镰刀,仔细一瞧大声叫道:“这是百炼钢。”
赵延年不相信,百炼钢一年也打不出几块,有了当然要打造兵器,造农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可当他拿起镰刀时,果然发现那是百炼钢。
他
不信邪,又拿起锄头,他恨不能直接把它抢走,太扯淡了,居然也是百炼钢,再拿起剪刀,他简直要疯,还是百炼钢。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百炼钢。
张震有股莫名的爽意,虽然不知道秦骁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但钢铁的意义他比别人更加明白。
大虞朝产这么多钢,甚至可以把所有军队都包装一遍。
兵甲之利虽然不是战争的决定因素,但占据很多优势没问题。
这硕大的展厅,赵延年几乎全都走了一遍,甚至还看到几个大家伙,足有数百斤,他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但大致觉得应该是农业机器,他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那些东西是什么做出来的,不出所料还是钢!
“这不可能,张大人,我们要试刀!”赵延年斩钉截铁,如果作假,一试就能试出来。
张震想了想,同意了。命人取来两把军中制式腰刀。
赵延年拿着刀,对准镰刀狠狠砍下去,发出金铁相交之声,仔细一瞧,那腰刀上竟然裂了个大口子,已经彻底废了,他目瞪口呆。
赵大汉也难得沉默起来。
二楼则都是刀具,甚至还有板甲。赵延年盯着那甲看了半天,
脑子里一直在想,汉人如果穿上这样的铠甲,他们的刀枪还有什么用?
张震道:“这些刀具都没开锋。”
赵延年道:“大人,我想问个问题,这些刀具也可以卖吗?多少钱一把?”
张震摇头:“这些暂时不卖。两位走时,可以带几把回去。我们去看看炼铁的地方,这会儿该开炉了。”
赵延年当然见过炼铁,开炉时烟气很大,也没什么好看的,然而很快他就被彻底打脸,这里的开炉跟他们不同,一条暗红色的火龙自高炉里流出,沿着制定好的漕渠流进铸造区。
等了许久,钢锭凉了后,工匠取来一个,赵延年人都快傻了,这居然是钢锭!他用手敲,用手里的钱币刮,这确实是百炼钢!
百炼钢居然能这么制造出来!
这是超越认知的事情。他不相信,跑到铸造区,盯着钢锭一个个检查。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特么是真的钢!一次起码出炉数万斤!
而皇宫里秦骁正在处理政务,小太监急匆匆进来:“陛下,朱指挥使求见。”
朱远步履匆匆,神情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