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打麦机实在是轻快许多。之前他们使用的是连枷,其实就是一根棍子,顶端用绳子连上另外一根稍短的棍子,有点像双节棍的结构。
不过那棍子极长,一人差不多,粗细如人小手臂。
战场上的连枷,跟这玩意一模一样,怪不得华夏人老是讲耕战,原来连工具都能通用。
但这东西效率太低了,一天也只能打上一亩地。后来有了石碾效率大幅提升,但难处就是得用畜力,或者直接用人拉,一天下来人能累个半死。
有了打麦机,一日时间就能打上几十亩地。
秦骁查看一天,发觉没什么问题,才算松口气。打麦机打得不怎么干净,秦骁也无所谓。穿越后他一度很担心,万一土地不够用了怎么办。
但实际了解过才知道,土地并不少,但现在没有官府的帮助,根本无力开拓新田地,比如北荒附近的百万亩土地,根本连十分之一都没开发。
根据弄出来的麦子,每亩地差不多有二百二十多斤的产量,也就是两石多些。但王陆说:“其实那些打完的麦子里还有很多,仔细收拾收拾,还是有很多。”
秦骁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你照看好,如果有
什么问题就直接告诉管事。李大伴,皇庄里的事情以后你不能插手,只能监督。明白了吗?”
“是!”
李大伴是个老人,能来看顾皇庄,自然是因为宫里没什么势力的,不过这样的人监督也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各种数据,秦骁打道回宫了,回去就接到了陈战传回来的奏报。
奏报中说,他们已经抵达河北道,再有十余日即可进入临沂府。
奏报也只能提供这么点消息,更多的没办法提供了。
但其实陈战的心里更苦些。
新训练出的龙骧军,与之前相比到底是差了些。
当初那些老龙骧兵都是禁军里选拔出来的尖子,而禁军又是由天下所有军户中选出来的。
等于是优中选优,当然厉害得多。
如今的新军大多都是农家子,秦骁当时就说选兵一定要选良家子,是以他们也只能如此照办。良家子自然就有缺点,那就是不那么能吃苦。
陈战带着人初出去的几日还好,走了几日后,疲惫涌上来,他们便有些受不了。
再加上天气炎热,汗流浃背,自上午辰时至傍晚几乎无法行走。
好在他们被整训过,若是之前的军队,非得散架不可。
陈战又
用十余日才抵达预定集合地点,也就是沂水河西岸的庆州。进州城后终于能歇上几日,不过作为新军参谋的黄江却忙碌起来。
参谋部是秦骁坚决要设立的,其实就是分主帅的权。
军中的庶务,比如粮草、情报、扎营等事务皆由参谋部负责,而参谋人选均是秦骁自己培养出来的。
上次作战,参谋部只有个雏形,而今已经具备实际作用,一路行军陈战倒是先享受到好处。
每天行走多少,他完全可以不用管,扎营巡逻之类的事情也不用他管,只需要养精蓄锐就成。
每天可以看看参谋部发过来的军情。
而且别看这只是两万人,而参谋部则拥有差不多二十余人在管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黄江只是参谋长而已,当然他们的作用也不是出谋划策。
实际上他们只有建议权,但具体指挥权还是陈战的。
入了庆州府,黄江就变得更忙碌,打探情报就成了重中之重,如今跟贼军沿河对立,情报获取比以往更加容易,但也需要更加小心些。
这日傍晚,他们进入庆州的第二天。火热的夏天彻底发威,热得人喘不过来气,厚重的铠甲根本没办法穿,在太阳下
站上一会儿,非得中暑不可。
陈战坐在树荫里歇着,黄江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两张纸:“将军,敌人的兵力部署探查到了,有点不容乐观。”
“坐下说。”陈战没抬眼,一是天气太热,二是旧习惯发作,他仍旧将参谋部视为下属。
但实际上双方是相互牵制的关系,参谋部的人员调动他也无权过问。
黄江坐下后道:“此次事情闹得有些出乎意料,河东地区有很多小地主都参与了这次反叛。”
陈战晃两下扇子:“不自量力。就他们也敢冒犯天威。”
“不,是有人心念旧朝。陛下这次大清洗,又杀不少人,其中河东这边牵扯甚多,他们不想坐以待毙。”
陈战道:“还是先说说兵力部署吧。”
“现在他们的兵力大约有二十万,不过里面有些是旧兵,没多少战斗力。沿河布置了四万多人,我们要过去,只能选择几个城池打过去。另外南边也不怎么安稳,陈州岌岌可危。”
陈战猛睁眼:“陈州?开什么玩笑?那里才是重中之重,过了陈州,江南一跃千里,可就再也挡不住他们!”
陈州的重要性怎么强调也不过分,东南枢纽,交通要道,攻江
南必须要拿下陈州,毫无投机取巧的可能。叛军都发展到了陈州,速度之快实在叫人措手不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来陛下已经知道此事,不过也调不出其他的兵马了,所以只能靠我们了。”
陈战凝眉沉思,扇子都忘记动:“此事该尽早告知陛下,另外两路人马到哪儿了?”
“估计还得几日,他们行军速度慢。”
陈战道:“有些等不及,渡江选在哪儿了?”
“有几个地方可以过去,一条是走沂川过去,打沂川城,另外一条是走卧龙口过去,打靳川,还有就是从桃花渡过,打安庆。
几个地方都不怎么好打,各有优劣。”
陈战果断道:“桃花渡,你可有地图?”
黄江随身携带,陈战指着道:“这里补给更容易,况且地方宽阔,不容易受伏击,我们炮不多,枪倒是不少,得充分发挥战力。这些事情你来写,我签字发给陛下。”
几日后,秦骁收到奏报,跑去地图前看了半晌,连连点头,对张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