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些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知晓民告官会被仗二十,冬梅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这二十大板下来,整个人不死也残,哪里还有能力为自己申冤。
“陛下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
既然证据已经到手了,明明可以快刀斩乱麻,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还冬梅父兄一个清白。
“这样做不是白白地让冬梅遭罪吗?”
秦骁胸有成竹,却并未过多地向他们解释:“你只管这样告诉他,剩下的朕自有法子,难道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那样不变是非的人?”
众人摇摇头,他们对秦骁是很有自信的,知道他既然这样说,那么心里想必是已经有了想法,你就不担心了。
冬梅知道之后,还不等他们安慰,挺起胸膛,视死如归地说道:“我去,只要能够还我父亲和哥哥一个清白,就算是被当庭打死我都愿意。”
王子杰听到她这番话,对于这样一个贞烈的女子,也满心佩服:“放心,皇上既然插手此事,就不会让你遭受这样的委屈,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为了防止那些人气急败坏,秦骁还特意
吩咐徐虎带御林军去守着。
对于自己一个将军要去守一个妓女,徐虎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有些奇怪,一个妓女值得让他一个禁卫军首领这般兴师动众吗?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秦骁的命令,对于他的话一向是说一不二就算心里有疑惑,也并不会直接问出来,而是很认真地去履行任务。
在他的保护下,不少人想要对冬梅下手都失败了,还是让她活着走到了京都府尹。
冬梅手捧着状纸,敲响了府尹门口的大鼓,同时也敲响了京城诸多百姓和官员的心。
对于这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场面,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努力地观看,到底是有多么大的冤屈,才会让一个姑娘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状告官员。
府尹大人自然也对这个鼎鼎大名的花魁冬梅有所耳闻,看到她之后都有一些惊奇。
“冬梅姑娘,不知道你有何冤屈?”
冬梅捧着状纸:“妾身状告当今都转运使黄司陷害我父亲,害我父亲蒙冤入狱,后又买通衙役,将我哥哥打成残废,请求大人还我父兄一个公道。”
府尹看着状纸上面将事情的缘由写得明
明白白,饶是他一个办了多年案子的人看得也有一些心惊和同情,说话也带了几分不忍和劝解。
“冬梅姑娘,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按照规矩,如今的你已经被贬入贱籍,想要状告朝廷官员,是要挨板子的。”
冬梅跪的背部挺直,斩钉截铁地说道:“妾身知晓,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只要能够还我父兄一个公道。”
府尹看着上面这个烈女子,也有一些佩服,同时也将目光放在了边上的徐虎身上。
“徐大人,不知您今日出现在此有和高见?”
徐虎洪亮的声音响起:“本官奉皇上的命令贴身保护冬梅,大人不必管我,只管断案就是。”
府尹听到他这话,不禁汗流浃背,禁卫军首领被称为天子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唯皇帝命是从。
这样的人会出现在这公堂上,站在一个歌女身边,这后面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就耐人寻味了。
徐虎不是这种会多管闲事的人,更不可能放着皇宫的安全,不管跑来保护一个女人,除非这女人是皇上假扮的。
很明显不是,那么能够让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
的安排。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让他保护一个歌女?这背后又透露出什么意思,府尹内心不禁浮想翩翩。
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怎么断案?甚至都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按照规矩先打她二十大板。
毕竟这很明显就是在皇上面前露了脸的人,而且看这意思,皇上是要保下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再打她,不知道他头顶的这顶乌纱帽戴得还严实吗?
偏偏那尊煞神还真的就站在那里,什么动作都没有,也没有想要多加干预的意思,仿佛就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京都府尹都要无语了,你一个禁卫军首领,就这么没脾气吗,皇上说啥就是啥,以他如今的身份亲自来保护一个歌女,在别人面前是何其耻辱的事,但他也毫不犹豫,真不愧是皇帝最忠心的狗,只听从命令,从不会有自己的思想。
府尹看着堂下的两个人陷入了犹豫与挣扎,打还是不打,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打吧,看皇上的态度明显就不合适,不打的话这么多人看着,他这官员又有何威信可言?
冬梅仿佛看出了府尹的为难:“大人妾身来,此时早就已经
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什么结局都能接受,请你打吧。”
府尹听到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舍不得了,这样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心情又如此的好,真的打坏了,那是多可惜呀。
最后他本着不做事,就不会错事的原则,准备将事情暂时先拖一拖,等到向上请示一下之后,再做决定。
“冬梅姑娘,此案复杂,虽然说你状告,但被告不在堂上,案件还未成立,本官打理也不合适。”
“这样,你先回去,本官将此案的另一位当事人找到,到时候双方共同在这大堂之上,再决定该怎么处理。”
冬梅看着府尹的为难,想到自己出门之前得到的吩咐,让她不要着急,急切的心平静下来,不再上前据理力争。
“是。”
府尹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对于这小姑娘的识大体,再一次地满意。
退堂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就将这件事情上报,想要打探一下秦骁对此的态度。
秦骁也是一个狠人,直接当庭就将京都府尹的奏折给念了出来。
“……其性子贞烈,未加原因,仅因前朝例法杖着二十,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