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家,未有如此不肖子孙!”
李宁钰终归还是没能阻止李长阳。
“起来吧。”
“移驾论道台!”
秦骁一声令下,给的不是世家的面子,也不是儒家儒生的面子。
自此以后,李长阳的功劳,在秦骁这一声移驾之中烟消云散。
李长阳起身,而后拿过马鞭:
“臣,为陛下开路。”
这一刻,他是臣。
论道台,形如其名,是一个高筑的石台。
秦骁是主上位,儒家是左下位,道家则被摆在了右下位。
所谓论道,便是讲道理。
儒家对道家。
在儒家的说法之中,秦骁是天子,他们要做的不是推翻秦骁,而是清君侧。
清的便是以张天霖为代表的道家人物!
而儒家,便是李长阳,裴云君,朱相安,金栖梧。
台下四周,便是达官贵胄,百姓商旅。
密密麻麻,不下百万人。
便是远处城头之上,都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秦骁还未落座,便率先开口:
“你们,是要给朕交代谋杀士兵,抢夺武器一事的交代吗?!”
李长阳拱手道:
“事后我等自会给陛下交代。”
“还请陛下落座。”
这一刻,秦骁是君,而他,是儒家代表。
既是儒家代表人物,那么便可不跪皇帝。
便是说话,腰杆子也要硬上了几分。
此刻,天空乌云密布,不知何时便会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秦骁坐下之后,儒家四位与张天霖也分别坐下。
儒家与世家本为一体,他们原本认为秦骁会如同他们以往侍奉的那些帝王一般,会为他们所左右。
他们,本想将秦骁作为一个傀儡供奉。
当时秦骁态度坚决,这样一来,双方的矛盾便再也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这其中必然有着一方会倒下,而倒下的那方,古往今来,都只会是帝王。
“请问陛下,从何而来?”
李长阳率先开口。
十步一人,接连将论道台上面的消息如同波浪一般向着后方传递而去。
以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用喇叭代替,只是儒家却选择用人声传递。
以人为本。
或者说,权力,要在人群之中,才能够彰显出来。
“自然是父母生养。”
秦骁刚回答完,李长阳接着又问:
“那父母又是从何而来?”
不待秦骁回答,李长阳接着又说:
“自然是父母的父母。”
“父母之父母,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娲皇抟土造人。”
娲皇,便是
女娲。
“娲皇不仅抟土造人,更是以身补天,我等后世之人,是否应当感其恩,念其德?”
秦骁点点头:
“自是如此。”
“那以后朕便多修娲皇庙宇,以念其德。”
李长阳不置可否,接着又说:
“那天为母,天下万民皆是天之儿女,对也不对?”
这个说法,就是张天霖都挑不出理来。
便是无数百姓都纷纷点头。
亲疏嫡长幼,便是娲皇都免不了如此。
所以皇帝是天子,而他们只是子民。
而这长幼尊卑,便是儒家圣贤定下的规矩。
如今已用了几千年了。
“此言,差矣。”
秦骁这四个字一说出来,无数围观百姓便哗然而起。
“陛下这是糊涂了?”
几千年的道理,怎么陛下就不认识知道呢?
朱相安与金栖梧喜露于形,秦骁此言,无异于自掘坟墓。
裴云君却是一脸淡然。
唯独李长阳眉头紧锁。
以他对秦骁的了解,秦骁之后必有更加犀利的言辞。
张天霖却是一脸泰然,陛下,果然人中龙凤,非常人所能比拟。
“娲皇为何补天?”
秦骁陡然发问。
“那是天漏,泄下了无数灾祸!故而才有娲皇以身补天!”
金
栖梧抢先开口,这论道台上,可不能让李长阳一人独占了风头。
李长阳看着秦骁,见秦骁似笑非笑,内心突然“咯噔”一下。
这个回答并无不可,但...
还未及思索,秦骁的话便传了过来。
“是先人做错了什么?才让天降下如此横祸?”
“他们那时灵智未开,什么都没有做,可天偏偏看不下去人的出现,要降下这无端之祸灭我人族!”
说完秦骁看着张天霖: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张天霖拱手回答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同样取得了四周百姓的认可。
“既然以万物为刍狗,且又要灭我人族,我人族为何又要敬那贼老天?”
金栖梧立刻反驳:
“古往今来,皆是天授神权。”
“天赐?哪个天?”
“自然是娲皇的天!”
“娲皇以身补天,乃是与天抗争,为我人族留下喘息之机,娲皇可敬,而若无这天,娲皇不至陨落,若说起来,这天反而还是我人族共同的敌人!”
金栖梧一事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指着秦骁骂到: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秦骁破口而出,对着儒家众人一顿炮轰:
“面对敌人
,尔等不思如何为父母报仇,反而还供奉仇人,尔等是何居心?”
“不仁?不义?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