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目光微寒。
他却知晓,此刻却不是和右相撕破脸的时候。主要是陈凯之在大夏朝堂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其背后更有世家撑腰。
而偏原主不学无术,一时之间,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
只是群臣话音落下。
跪地不起的韩妃韩初若却是脸色更加惨白一分。
韩初若泪眼通红。
脸颊上甚至连半点血色也不见了,她仰着头,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落下。
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去指责当朝的天子。
但韩初若已然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眼瞧着群臣群起而攻之,她一介女子如何能如此受辱?
“臣妾冤枉。”
韩初若银牙紧咬,眼神决绝的望向李承乾。
随即美眸闭紧,猛然就朝着近处的龙柱撞了过去。这一下,用力极狠,若是撞个正着少不得也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只是没曾想,血溅五步的场景并未如约出现。
本来在榻上卧着的李承乾猛的咬牙,一个健步就挡在了龙柱和韩初若之间,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陛下!”
韩初若脸色煞白,顿时慌了神。
一朝的文武也连忙爬起身来,想要去查看前头的动静。陛下少年登基,民间皆传言皇帝昏庸无道,是亡国的昏君。
但九五之位,天命授受。
满朝文武就算是心中不满,为了大夏的江
山社稷也的忍了。
而眼下,陛下忧心如焚,早已病重,而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下,如何能好的了?
场中顿时乱做一团。
“起开,朕……没事!”
李承乾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把肺都给吐出来。
这一则是因为韩初若心存死志,而这二只是因为数年纵情声色早就掏空了原主儿的底子。
李承乾觉得自己个儿现在还能囫囵个的站在这儿都他娘的是个奇迹了。
不过李承乾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已经虚透,唯一的优点就是胜在年幼,若是往后节制说不定还能调整的过来。
但眼下,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目光扫过韩初若凄苦的脸庞,忍不住张了张嘴。
只是他还未开口。
“韩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冲撞了陛下,你可知该当何罪?”
“嫔妃自戕,乃是大罪,而你无视国法,无视陛下的恩典,妄图了结自己的性命。你可知此事传扬出去,若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你威武侯一家,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冷厉的呵斥声再次响起。
右相陈凯之冷眼而出,张嘴便是呵斥了一声。
他气势如龙,一开口,群臣顿时压低的脑袋,看那模样似乎比忌惮他李承乾这个大夏天子还有更惧怕三分。
更有臣子闻声意会,拱手便道。
“右相说的极是,如今我大夏有外患压城,
韩妃是陛下的妃子,就该为陛下排忧解难。若是一介女子能换得边关天平,何乐而不为。”
“右相心系天下,是陛下的依仗,韩妃此言,将陛下,将右相至于何地?”
“臣斗胆,恳请陛下遵从右相之言,知威武侯教女无妨之罪,以儆效尤。”
“附议!”
“臣等附议。”
李承乾眉头皱了皱,尚且来不及说话。
“陛下开恩。”
“臣妾无德,恳请陛下不要伤及无辜,臣妾愿意一力承担。请陛下看在臣妾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陛下大发慈悲,饶过家父一条性命。”
一听这话,韩初若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又是三个响头。
隔着老远,李承乾都能够感受得到韩初若颤抖的身体正止不住的冷战。
为了贞洁,韩初若可以一头撞向龙柱,可威武侯一家满门忠烈,如今家中青壮战死,只余下威武侯一介老叟,若是因为如此连累了老父。
韩初若就算是死也无颜去面对列祖列宗。
“有罪?”
“谁说你有罪?”
李承乾哼了一声,他目光冷漠的扫过正想出言讥讽的右相,随即阔步而归,坐在了塌上静静地望着满朝文武。
“朕倒是不知,这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尔等臣子来当家作主,朕的意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还是说,右相,你想要当朕
的家了?开始管起朕的家事?”
李承乾声音平淡,也不大。
只是他话音儿落下,场中顿时哗啦啦的跪倒一片,低头叩首。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而帝王一怒,哪怕是少年天子,百姓口中暴虐无道的昏君,稍一动怒,也是威严压顶,有种伏尸百万的气概来。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侍卫太监,一水的脑袋抵着地,生怕李承乾突如其来的怒火把他们卷的粉身碎骨。
就连先前得意洋洋的右相陈凯之心中也是眉头一皱,只是他目光扫过身前的少年天子,陈凯之却是摇头。
他是三朝老臣,更是当朝右相,文官之首。
陈凯之最知道自家这位陛下的心性如何,多半是有些舍不得美人了吧。
陛下甩脸子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凯之位高权重,时常以皇帝亚父自居,自然不惧。
只是陈凯之面色阴晴不定。
他万没想到,平日里对他马首是瞻的当朝天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下这几句诛心之语,这是闹起了小孩子脾气?
“陛下何出此言?”
“臣等一心忠君爱国,陛下的家事,却也是天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老臣深受先皇恩泽,先皇驾崩之时,曾握着老臣的手要老臣忽悠我大夏朝堂。”
“陛下年幼,此等事情,还是交由老臣处理便是,臣等心知陛下喜爱韩妃,但事急从权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