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金殿内,李承乾负手而立,而他的身边还跟随着太监李巍。
李巍将这一切全都收于眼底,他颇为忧虑的对李承乾问道:“陛下,您就这样拂了陈凯之的面子,他不该不会想办法找您的麻烦吧?”
闻听此言,李承乾不禁冷笑了一声:“他陈凯之就算把持朝政多年,可最终也只是一名臣子而已。”
“大夏姓李不姓陈,他也应该明白自己在朝中的定位究竟如何。”
“朕今天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不想和他撕破脸皮。”
“如果他给脸不要脸,非要给朕找不痛快,那朕也不介意废了他!”
李承乾如今的态度很是明确,那就是要将自己身边的一切不稳定因素全都排除在外。
陈凯之这个右相当的实在太安逸了,安逸到甚至忘了自己只是李氏的臣子。
就凭他还想要爬到自己的头上,那简直是找死!
陈凯之刚刚的反应之所以会如此激烈,并不只是因为他担心李承乾会派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同时也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那两道审视的目光。
能够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爬到如今的位置,陈凯之不仅有着聪明的头脑,同时还拥有着敏锐的感知。
早在李承乾和李巍在金殿中注视他的背影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两人的存在。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怒斥范统。
范统虽然是经他一手提拔的心腹,可是如果真到了需要牺牲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心腹舍弃!
范统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臭骂,但却没有胆量和陈凯之翻脸。
他就这样跟随陈凯之一路
走出宫门。
待到群臣散去以后,陈凯之这才转头看向范统:“范统啊范统,你爹还真会给你起名字,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饭桶!”
范统被骂的一缩脖子,十分怯懦的对陈凯之问道:“右相,您怎么又骂我!”
“骂你?我真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难道你不知道陛下性格多疑吗?难道你不知道太祖皇帝曾有诏令,文武官员无故不得私下接触吗?”
“刚刚离开金殿的时候你直接凑到我的身边,而且还敢询问陛下态度为何会出现转变,范统,你是想要害死我吗?”
闻听此言,范统的头上顿时渗出了冷汗:“相爷,我,我也没考虑这么多啊!”
看着哭丧着脸的范统,陈凯之更觉得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哭丧着一张老脸的范统,陈凯之顿觉心中怒意更盛。
要不是此处人多眼杂,他真想直接一脚踹过去。
“行了,我告诉你,陛下这次态度转变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他命令李钢监察账目,不过是为了给韩继忠吸引注意而已,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就越不能慌乱,如果真的露出马脚,那咱们恐怕将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兵部的账目还有很多问题,之前户部的拨款,无论是粮饷还是装备,我全都……”
说到此处,范统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
而在听到了他这番话的时候,陈凯之顿觉自己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也知道自己这群手下有多贪婪。
而为了能够让他们听命于自己,陈凯之一直对他们的贪婪保持着纵容的态度。
他本以为这群人应该能够
懂得深浅,起码不会做的太过分。
却没想到范统欲壑难平,竟然连给军队购置和修缮武器装备的钱都敢贪。
如果朝廷同意和草原部落和解也便罢了,最多掏一些银子,再送去几个美女,也不至于影响到他陈凯之的根基。
可是如今情况有变,李承乾突然改变主意,决定要对草原部落用兵。
不仅如此,而且他还重新启用韩继忠,并命其重新聚集原本麾下的军团。
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兵部原本存在的问题,此刻即将败露。
范统之前贪污的那些银两,现在都将成为他的催命符。
而他陈凯之身为范统的引荐人,最终也肯定会受到此事的波及。
陈凯之原以为自己能够轻松应付眼下的局面,却没想到最大的问题竟然出自于内部,最后反倒是身为队友的范统狠狠背刺了他一刀!
陈凯之越想越气,直接一脚踹在了范统的身上。
陈凯之毕竟只是一名文臣,平日里疏于锻炼,再加上他常年沉迷酒色,早已经被掏空了身子,所以即便是怒上心头的这一角,也并没有对范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范统被陈凯之踹翻在地,引来了往来人群的注意。
可是即便遭受到了如此待遇,他此时却也只能满脸讪笑地对众人解释道:“脚滑了,脚滑了!”
范统的表现引得了在场众人的一阵哄笑,可是陈凯之现在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他已经感受到了危机正在临近。
而他很可能要被这场乱流卷入其中。
恰逢此时,陈府马车来到。
陈凯之在登上马车之前,转头看了范统
一眼。
范统虽然刚刚挨了一脚,可此时却仍像哈巴狗一样凑到了陈凯之的身边:“相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等下回府之后,通知陈平,何安夏,李道龙一起到我的府中议事!”
范统闻言连连点头,随后又伸手指向了自己:“那我用不用去啊?”
听到对方的这句问话,陈凯之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险些被他气得晕厥过去。
“去,你也去,你要是不去,那你就等死吧!”
陈凯之说完之后直接转头坐回到了车上,范统看着马车离去,口中不住的呢喃道:“相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被陛下骂了两句吗?怎么性格突然变得如此暴躁了……”
御书房内,李承乾正在翻阅前些年积压下的奏折。
这些年来积压的奏折足有数百本,而这些还是手下官员无法处理,所以才被送到自己面前的。
只可惜李承乾的前身实在昏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