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局外之人,有些事情并不能看的透彻。
苏文稚感慨不已,接着开口说道。
“城内粮食疯狂涨价,绝非家父所为,而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操纵。”
“我们也不想看到老百姓因为买不起粮食而被活活饿死,又不能得罪整个行业,只能是出此下策。”
她咬紧了牙关,每一句话都是真情流露,绝无半分虚假。
明辨是非的能力,李承乾还是有的,他轻轻点头,完完全全的去信任。
“没想到苏老爷子还挺仁义,换作别人,这种时候只怕是要趁火打劫,榨干百姓的最后一滴骨血。”
他之所以这样说,并非危言耸听,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会去发生。
苏文稚深以为然,接着开口解释道。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推手,商人的本质就是趋利避害,家父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很不容易。”
“连着好多天,我们都是这个样子,白日里关掉铺门,等到深夜再开。”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面露愁容,满是无奈之感。
“在我面前,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尽管放心,今夜的交谈,半个字都不会让外人知晓。”
李承乾还以为是她对自己不太信
任,实际的状况大不相同。
内心抉择过后,苏文稚就将实情娓娓道来,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以我们一家之力,再怎么去做都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家父说了,平价卖粮,就是为了争取时间,能接济多少人家,全靠尽力而为。”
哦?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更感到疑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即开口质疑道。
“争取时间?争取什么时间?”
话刚说出口,苏文稚立马做出回应,望向一个方向,神情无比严肃。
“当然是为朝廷争取时间。”
她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个字,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
“你问这些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她的内心无比懊悔,很怕李承乾走漏风声,给家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她眼前的,就是能在朝堂之上决定一切事宜的一国之君。
还没有到挑明身份的时候,李承乾耐住了性子,微微一笑,接着开口道。
“苏老爷子考虑的果真周全,平价卖粮,看似杯水车薪,实则不然。”
他可不向世俗之人那般,目光短浅,看不透这件事情
的本质。
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几天,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就会降下来,哪怕只有一丁点,也都要归功于苏护一家。
见到苏文稚眼神疑惑,他很愿意去为其解答,缓缓开口说道。
“你不妨试想一下,夜夜卖粮,还都是平价之粮。”
“那怕城内的老百姓只有一小部分能买得到,也会对整个市场产生影响,最为直观的一点,就是少了买粮的人。”
李承乾说起大白话,并不是很难理解的,当买粮的人少了,卖出去的粮食也会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价粮食将会对市场造成很大的冲击,人们在知晓后哪怕饿着肚子也得守到深夜去买。
长久以往,当高价粮食不好往外卖,价格自然会降下来。
李承乾把话说完,苏文稚的眼里又惊又喜,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
“你倒是看的透彻,属实令人感到佩服。”
她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与先前大不相同,多了一丝崇拜之意。
这些客套的话就没有必要再去说,时辰不早,李承乾连打几个哈欠,可不想熬到通明。
临走之时,只留下了一句。
缓缓开口道。
“苏老爷子说的没错,只要能为朝廷争取来
点时间,朝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回去转告给他,守得云开,必见月明。”
刚要推门而去,却什么也没有想到,意外的一眼让其猛然停住步伐。
脸色大变,很是难以置信,朝着苏文稚直勾勾的盯着看。
“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完全是凭借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对李承乾很是提防。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真要是色从心起,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无法抵抗。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欲哭无泪,连忙开口道。
“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岂是那样的人!”
他解释几句,接着就朝苏文稚走了过去,这可把她吓得不轻,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护在了自己胸前。
“你……你别过来!”
“我可是练过的,再往前走几步,别怪我不客气!”
苏文稚故作凶狠,李承乾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
“姑奶奶,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腰上佩戴的玉饰,从何而来?”
他摇了摇头,无奈至极,等话说出口又将视线停留在那枚玉佩上。
毫无意外,就是自己白日里抵给别人的那一枚,换来数百石的粮食。
再次出现在眼前,却被苏文稚随身佩
戴,难不成两人之间也关系密切。
他的心中颇为疑惑,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粮食铺的老板,恨不得抽干老百姓的骨髓,绝不是一个好人。
他不禁感到奇怪,苏文稚这般心思单纯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能与那种混蛋牵扯到一起。
苏文稚并没有多想,将那块玉佩握在手中,看了又看。
“质地不错,雕的也够精致,是别人送给我的。”
她嘻嘻一笑,一点都没有去遮掩,却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脸上浮现出的一抹凝重之色。
“别人送给你的?”
“那你可知道,这枚玉佩的价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