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李承乾晚来一步,安阳公主都有可能没了性命,早早的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
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个把时辰过去,依旧蜷缩在床榻之上,动也不动。
哭干了眼泪,满脸的憔悴,李承乾陪伴在身边,好几次都想要开口劝说,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
“安阳,谁说你没有家了,只要朕还在,家就一定在。”
犹豫许久,李承乾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安阳公主缓缓抬起头来,眼眶无比湿润。
“皇兄,其实我心里头都清楚,他与草原蛮人勾结,早已经是罪无可恕。”
“皇兄能够先来知会,无非是看在兄妹之间的情分上。”
她紧紧咬住嘴唇,回想起先帝还在的时候,两人在先帝膝下无忧无虑的玩耍。
奈何时间流逝,不知觉中,已经到了这般境地。
最疼爱她的皇兄,如今是一国之君,需要操持天下之事。
自家人不能够出力帮忙也就罢了,偏偏还在后面扯拽他的大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皇兄,无需担心安阳,驸马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
“还请皇兄能够秉公处理,还天下人一个交代!”
在李承乾的悉心照料下,安
阳公主的内心稍有何缓,理智占据上风。
同样的话,她不仅仅是林景成的妻子,更是大夏王朝的公主,最为纯正的皇室血脉。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有了着落。
他可以完全不顾世人异样的目光,却不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加理会。
得到了谅解之后,再去处理起这件事情来,便可得心应手,没有太多的顾忌。
“安阳,你在府中好好歇着,等朕将这些事情都处理掉,便来看你。”
“千万记住了,不许你再想不开。”
李承乾刚要起身离开,心里头却又有了担忧,略有犹豫,随后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安阳,到宫里去住,让韩妃娘娘陪你说说话,也好过一个人心中憋闷。”
“皇兄,这怎么行?”
安阳公主紧皱起眉头,她已经是嫁出宫的人,再回去久住恐怕惹人非议。
李承乾大手一挥,毫不在乎,便又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所谓的规矩,得朕点了头才算。”
“你只管放心回去住下,真有人敢乱嚼舌根,朕诛了他的九族!”
寥寥数语,可谓霸气侧漏,安阳公主神情一阵恍惚,可也觉得该出去走走。
出
了这么大的事情,常待在公主府内,睹物思人,真容易把人憋坏了,哪能有个好心情。
商量过后,李承乾便先一步离去,随后安排人手过来将安阳公主接到宫里去。
他则是在李巍的陪同下,来到了东厂的大牢中。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东厂大肆抓人,牢狱之中都已经满满当当。
要说被关押在这里,最为特殊的当属林景成。
当朝的驸马爷,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安阳公主有多受重视,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清楚。
甚至有不少被牵连至此的官员,都因为林景成的出现而抱有一丝幻想。
无论如何,皇帝总不能拿自己的妹夫去开刀,一旦他网开一面,自己的性命便得以保全。
如若不然,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哪有那么容易堵得住。
却也太小瞧了李承乾的决心,既然打算将这件事情彻查,便要做到不包不庇。
李巍紧跟在他身边,面露担忧之色,轻咬住嘴唇,像是有话要说。
“再支支吾吾的,看朕怎么治你的罪。”
李承乾冷哼一声,正是心烦的时候,可没有多少耐心。
听闻此言,李巍苦笑不已,赶紧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出,不敢有丝毫的
遮掩。
“陛下,奴才想着,要不要把驸马单独关押。”
“自从拿人的消息传开,别说大牢中的这些家伙蠢蠢欲动,光是前来探望施压的各位大人,都已经数不过来。”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不由得皱起眉头,总觉得是有人在暗中推动。
“陛下,不能吧?”
李巍诧异出声,谁能够使唤的动当朝驸马,他想了大半天,似乎也只有一种可能。
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眼下的局势不安稳,前线将士还在浴血奋战,京城之中竟然乱成了一锅粥。”
“朕让你抓了那么多的人,恐怕也只是一些马前之卒,探路小兵罢了。”
“真正的推手还在幕后,可也着着实实的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让其感到恐惧。”
李承乾认真分析起眼下的态势,李巍认认真真的去听,顿感佩服。
每一句话都极为有理,从实际情况出发,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谁敢来为通敌叛国者求情。
“真要说起来,朕的这个好妹夫,成了那些人的一根救命稻草。”
李承乾把话说到此处,李巍眼神疑惑,很是不解。
赶紧开口追问道。
“陛下,何出此言?”
“要让
奴才来说,还躲在暗处的那些人,此刻恐怕早就吓得睡不着觉,茶饭不思。”
“陛下能够大义灭亲,连当朝驸马都敢抓到大牢中,正要查到他们的头上,更不会有任何的开恩。”
倒也没有外人,李承乾无需藏着掖着,接连摇头,笑声不断。
“你这家伙,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朕面前藏着掖着。”
“抓起来有什么用?不到最后一刻,始终算不得惩治。”
“在那些人的眼里,如果能够顺水推舟,再让朕将驸马放掉,你不妨想想最后的结果。”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完全看透了那些人的诡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