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走了过去,手指轻抚着锁孔。
划痕极为粗糙,几乎算是硬生生用暴力将锁破坏掉的,完全不在意屋里是不是有人
入室抢劫么?
不太像,没有人会在大白天的抢劫,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将门推开,落到了门内的地毯上, 杂乱的毛皮纤维被踩踏的像是连根折断的野草。
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
其中的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达到了140公斤以上。
再朝屋内望去,夏洛克的视线扫过了能看到的一切。
与此同时,一道道虚拟的线条开始在他的眼前呈现,并快速的勾勒出一个个不存在的虚影, 似乎是曾经发生的事情正在眼前回放。
一个人进屋之后,毫无顾忌的踢开了离门最近的一把椅子, 力气不小,椅子一直撞到了墙壁,又回弹了半米的距离,盆被打碎了,碗橱里的所有东西全都被摔到了地上,柜门敞开着, 两个人开始肆无忌惮的乱翻,应该是在找一些值钱的东西,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个身材高大的家伙则是百无聊赖的坐到了沙发上, 斜斜的靠着靠背, 双手惬意的放在脑后, 并且还很不合常理的,在周围留下了几根脱落的毛发。
不是头发, 而是更短, 更细密的肢体毛发, 应该是生长于小臂或者前胸。
再考虑到这么冷的天气,应该没人会闲着穿太轻薄的衣服.所以.
只用了大约两秒钟, 夏洛克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最为合适的形象。
就在上个月,他见过这么一个人,就算是再冷的天气,也喜欢解开衣服的扣子漏出前胸,因为在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对于一个混迹下城区,靠着拳头和暴戾为生的人来说,算是一种实力的彰显了。
没错,就是那个债务公司的人。
那天晚上,他们来找过一次哈德森太太,正好被自己碰上了,不过那次他们明显客气很多,甚至都没有一直敲门,而是很‘和谐’的在门口等候而已。
这代表哈德森太太不会经常逃债,所以债务人也必然会对其保持一定的尊重,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公司是合法经营,他们只是想取回本就应该归还的钱, 仅此而已。
而施展暴力, 不但不会要回更多的钱,反而会背上一些医药费, 对公司的形象也会受损。
傻子才会这么做.
所以今天,这些家伙到底怎么了.?
突然的闯进客户的家,乱翻乱砸!
而且在进门的地方,明显有一段挣扎和拖拽痕迹,可想而知,那时候是自己的房东太太回来了,然后被这些人用粗暴的方式强行带走.虽然还没到大打出手的程度,但也绝不算客气,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家公司对待债务的态度就突然变得如此极端,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当然了,夏洛克现在不关心这些家伙到底脑子抽了什么风,他只关心自家的房东,还有就是.他此刻还有一个东西没有找到。
味道
刚才闻到的那一丝血腥的味道。
在这个房间里,他没有看到任何与血有关的东西,甚至厨房,卧室里,也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血腥味不是来自于屋里!
夏洛克的眼神越来越凝重,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早就想到了,但是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不愿意相信。
但最终,他还是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房间,并朝着通向二楼的楼梯走去.
长街上的风吹过门廊,带着积雪特有的冰冷,夏洛克没有上楼,而是走向了楼梯的后方。
那里是镂空的,平时可以用来堆放一些不用的家具或者物品。
但是哈德森太太没有往那个角落塞东西,夏洛克也没有,因为那里住着一只小猫,不到半岁大,黑白黄三种颜色代表着它不属于任何名贵的品种,父母可能走散了,可能死去了,总之,这个楼梯后的角落,便是它的家。
前些天,夏洛克还为其买了一个猫窝,不然,它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此时,那个猫窝还在.
只不过有些扁,似乎被人踩过。
夏洛克沉默了一秒钟,然后俯下身子,掀开猫窝的门帘。
“喵~”
他学着小猫发出了叫声。
然而.他没有得到那奶声奶气,但是又凶巴巴的回应。
只是那股子血腥味终于清晰了起来。
视线中,是一只近乎朝着反方向对折的弱小躯体,静静的躺在猫窝之中夏洛克知道,它的脊椎被踩断了,肋骨戳出了身体,渗出的血将毛发染红,失去了鲜活体温的保护,已经有了在寒冷中凝固的架势
夏洛克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一小会,然后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他走了进去,几只触手想要凑过来,帮助自己的主人将衣服和帽子脱下来,但是刚刚往前挪了一下,就突然僵住了。
周围阴影里的触肢们都僵住了,全部都蜷缩着,不敢蠕动,甚至似乎是在瑟瑟发抖。
夏洛克依旧一言不发,他来到了沙发旁的茶桌前,拿起了上面的一张小卡片。
这是前段时间,那个债务公司的人递给他的,他当时只是随手将其扔到了这里,还好没有收拾屋子的习惯。
【克劳福德资金周转公司】
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您好,这里是克劳福德资金周转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女士声音。
夏洛克坐在哈德森太太的客厅,语气极为平静的道:“我有一笔十分巨大的债务需要和你们谈。”
“巨大?”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迟疑,因为‘巨大’这个词很少用来形容债务:“请问,您的这笔债务是归还,还是借于?”
“这不重要,美丽的小姐,请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地址,哦,劳烦请贵公司的老板,债务人,收缴债务的工作人员尽量全部到齐,相信我,这可能是你们公司建立以来,最昂贵的一笔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