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宪队长在跑,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跑。
整个建筑群全部封闭,没有一丝的灯光,唯一能够提供可见度的只有头顶的月亮。
但自己之前站在的那个建筑顶端,明明连月光也被遮蔽,为什么那个侦探还能看到自己?
想到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他依旧下意识的一哆嗦,而随着这一哆嗦,他竟然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怪异。
一个平民侦探在一群业界精英之中脱颖而出那台巨大的机器在层层看守之下离奇的不翼而飞教廷专属的机车停在了院长老宅的门口.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警告自己,离那个家伙远点。
然而.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谨慎却没有发现这些,或者是早就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固有的理性和愤怒却让自己无视了这些。
等等!
那辆车?
在这恐慌的瞬间,他下意识的想起了那辆刻印着太阳印记的车子,以及车上下来的人。
就是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子.在老宅院子里,与其
此时此刻,可能是因为精神的高度紧张,他竟然忽的记起了什么。
他想起了在雷德克海峡沿岸的军区之中,似乎流传着某个传说传说里,在一个如常的夜晚,一名军医走入了一处营中的帐篷,然后活扒了帐篷里12个沉睡圣教军士兵的皮。
而对方只是稍稍的一伸手,那根触须就很乖巧的将手炮放到了他的手上,然后缓缓的遁入黑暗。
其实自己早就该跑的。
“看起来你也不知道.也对,毕竟只是个炮灰。”夏洛克耸了耸肩:“不过不重要了,反正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轰!”的一声。
可事实上,就在他的背后,揣着一门上了膛的单发手炮.一发装填了大量压缩火药与高温溶液的炮弹,能轻易的破开三厘米厚的军用钢板!
人的头骨不可能有三厘米厚,就算是三阶的契约者,也不可能真的把血肉磨练成军用钢板的强度。
宪兵队长笑着,他发誓,这是他此刻所能表现出来的最轻松的神态了。
这是一个人在面对死亡前的可笑偏执,同时,他也在拼了命的向圣光祈祷,祈祷着面前的这个侦探不是一个真的疯子,祈祷他会审时度势,知道现在杀了自己会引来麻烦。
夏洛克根本没理会对方的装傻充愣,一个惊慌失措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去控制自己的神态和细节,起码面前的这个宪兵队长没有这种能力,眼神的闪烁,音调的起伏,呼吸节奏的变化,这些都能清晰的表现出对方话语里真实的、或者是想要隐藏起来的那部分。
过了大约一秒钟,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完全被捏碎了像是废纸一样,被捏成了一个扭曲的肉团团。
对!自己可是一个有军职的人啊,怎么可能有人敢随随便便的就杀了自己?
完全忘了,最开始要来杀人的,其实不是对方.而且,这附近的交通已经被管制了,短时间内没有人会从这里经过,更忘了,是自己主动躲到了这个更加不可能会有人来的建筑群之中。
继而,他猛地将手炮抡至身前,对准了夏洛克的面门,手指狠狠的扣了下去
夜风穿过建筑间的夹缝,呼呼作响。
他扒了整整一夜,而且拨开这些人皮肤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总之,
就这样一点点的,直到
于是在这一瞬间,这位队长的身体突然的就不再抖了,他的手笔直有力的朝着自己的后腰伸去,然后准确无误的握住了手炮,并且在同一时刻,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之上!
而随着他的离开,几道虚空裂缝在他的身后浮现,然后一些小型恶魔钻了出来,开始舔舐着地上的血肉残渣,甚至饥不择食的把那门手炮也给吞了,可吞完之后,就觉得这玩意似乎有些不好消化,打了几个难受的嗝~就很郁闷的挺着硕大的肚子,又钻回了裂缝之中。
建筑群中,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在楼宇之间疯狂回荡.
夏洛克很满意这武器的威力,真切的觉得人类能在恶魔入侵之下坚持这么多年,的确是有原因的。
但是他只能以微笑回应,却不会自作聪明的多想些什么。
那队长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腕处,那一坨新鲜的血骨混合物,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传说一般是用来吓唬那些新兵蛋子的,告诉他们,也许在他们睡觉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一位军医在一点点的将你战友的皮肤撕下来,当你走过一处军营帐篷的时候,里面可能正有一位军医在进行着残忍至极的血腥折磨。
当然了,这种传说没有人会真的相信,而且随着军龄的一点点增长,肯定都会被忘却。
还有一位女士在等自己,今天他为了表现的有点绅士风度,可是了不少的力气,可不想因为让对方旧等,就让这些努力白白浪费。
夏洛克发现艾琳总之毫不掩饰的望向自己,眼中带笑。
“久等了艾琳小姐感谢您的等待。”
队长笑了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了,手上的剧痛一波波的冲击着理智,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的荒唐。
身后隐隐传来一阵密集的轰响,那是一个人正在极速的迫近,双脚震碎路面的声音。
当然了,夏洛克肯定不会真的相信这种期待,能在审判庭手里赎下一名那么可怕的通缉犯,还大大方方的将其带在身边,这个女人肯定要比表现出来的恐怖太多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无比惊恐的看到了一根青黑色的触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卷着自己的手炮,凑向了面前的那侦探。
“皇帝??!”
以及一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皮肤。
周围的建筑群越来越稀疏,一些月光洒下,将他的脸映照的没有一丝血色。
夏洛克看着对方脸上还没有被风吹干的冷汗,无奈的摇了摇头:“霍尔克副院长让你来的?”
夏洛克搀扶着艾琳走下了马车.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