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盯着那照片的角落,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解释道:
“其实,我不仅仅是对这根餐叉抱有疑惑,我对死者的这个姿势也很是在意。”
说着,他又翻出了一张【拍摄角度正对着尸体】的照片,然后与【餐桌上头颅特写】的照片一同摆放在办公桌上。
“你看,咱们发现纳丁·贝鲁教宗的时候,他就是这副姿势,右手握着餐刀,而左手握着他的那把钥匙,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握着钥匙的那只手,原本应该是握着餐叉的。
那么为什么餐叉会和钥匙的位置互换呢?”
霍普金斯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想不出来,有没有一种可能,纳丁·贝鲁教宗吃饭的时候,本身就握着那把钥匙,毕竟这钥匙是进入他所在房间的唯一方法,只要握着它,就能给自己很大的安全感。”
刚说完,他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额,这么想也不对,他的餐桌上有通心面,如果是一手握着钥匙,一手握着餐具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想,握着的也应该是餐叉才对,用刀可没办法吃面。”
“是啊。”夏洛克继续看着这两张照片:
“总之,根据现在所能得到的线索,可以有以下的推论。
这两点肯定是矛盾,除非咱们的教宗大人脑子有问题,做出【主动给人开门】这种操作。
但是如果那样,能接近他房间,而且还不被别人发现的,只有教堂内部的人,要不然就是什么会隐身的家伙。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门被反锁的情况下,钥匙却在死者手里,哪怕是那个隐身的人一直蹲在房间角落里也不成立,因为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称作是凶器的东西,单单是隐身,可没办法把凶器带出去。
而且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微乎其微了,如果开膛手真的只是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那么他肯定已经达到了二阶,我可不觉得一个二阶以上的契约者,能瞒住教廷一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游荡于社会之中,毕竟没有教廷的帮助,很少有人能够突破一介巅峰的那条线。
那么再退一步讲,就算那家伙真的是个天才,能自己突破到二阶,而且还有了超乎常人的特殊能力,那么他杀这几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了。
用特殊能力杀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夏洛克说到这,视线终于是脱离了桌上的两张照片,但由于他每到这个时候,说话的速度就会飙升到一个很吓人的程度,所以为了应和思维的连贯性,他几乎没有断档的继续说道:
“其实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位开膛手先生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否则他不可能留下杀人预告,更不可能做出斩首,分尸,以及将死者开膛破肚这种无意义的举动。
他之所以这么做,很大概率就是在彰显自己的强大,想要人们记住他。
若一直在用特殊能力杀人,那么如果是我,我肯定一丁点的满足感都感觉不到,更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分尸或者剁死者的脑袋,去年在生命科学院的时候,我就体验过一次了,虽然并没有影响到我的推理环节,但是也导致我几天都没睡好。
所以我能设身处地的理解,一个能让审判庭束手无策的杀手,这点自我认同感肯定是有的。
那么我初步猜测一下,他的杀人手法.应该不存在任何契约能力,就是用的最普通的,在物理意义上就能实现的方式。”
霍普金斯听着夏洛克的评价,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家伙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越听越不对劲了,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是把自己代入罪犯的心理之中了。
你一个侦探,用这种语气来讲述凶手,真的合适么?
不过霍普金斯没有多说话,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了夏洛克之前做的那些事,似乎自己把他当成一个侦探,才是最不合适的想法。
而且夏洛克最后的那句猜想,也是在是有些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在这种绝对的密室之中,如果不借助契约能力,真的有将人杀掉的可能性么?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渐渐的亮了,审判庭的人将整个现场调查了个遍,但是最终查出来的东西,其实都是夏洛克早就已经发现了的东西。
纳丁·贝鲁身为一个教宗,没有脑袋的尸体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在凶案现场放着,在无数的眷属与教堂修士的要求下,他的尸体被带走,进行了一次隆重,但是却极其隐秘的葬礼。因为一个教宗的离奇死亡,很可能会让其所管理的教区陷入某种不必要的慌乱之中,其实开膛手杀死的那些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数都被封锁了消息,事到如今,民众眼中的那个什么‘开膛手’,其实只不过还是一个还没有腾出功夫去抓的连环杀人犯而已。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纳丁·贝鲁教宗的葬礼已经顺利结束,但是他的死亡也亦如之前的所有案件一样,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甚至连夏洛克都每天愈发的沉默,时而发呆,时而围着南丁格尔所在的别墅独自转悠,时而望着天上的太阳,眯眼遮挡着阳光,似乎想从那天外的星体之中得到某种启迪。
而在纳丁·贝鲁教宗死后的
几名帝国调查团的人按照一开始设定好的日期,来到了伦敦地下银行,经过长长的下降电梯,以及看似随意,但是却严密到了极点的检查之后,他们终于拿到了那份在这里存储的密码。
过程中,看着那雄伟的地下长河所形成的不可逾越的横沟,所有人都会萌生出同样的想法。
【这份密码,不可能被盗窃】。
当天下午三点,夏洛克等人再次来到了银行的地下金库,银行的经理拿着那份密码,卖力的旋转着金库巨大的转轮锁,当最后一圈转弯之后,一声不算巨大的声响,预示着这道封闭了整整十天的大门终于再一次被开启。
两个银行职员拽着大门,将其拉开
视线顺着开启的钢铁重门望进去,那头顶惨白的灯光倾泻而下。
那位银行家正蜷缩着躺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心脏都下意识的停拍了一下,很自然的感到疑惑在这个完全和外界隔绝的地方呆了整整十天,虽然有书籍,但肯定也无聊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