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必然要受到最诚挚的尊重与感谢,甚至都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米尔萨姆少尉正步出列,因为面前的男子没有军职,所以他没办法用汇报,或者命令的口吻与其对话,但是,他却依旧用一种军人相对的语气:
“夏洛克先生,咱们赢了!”
他说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中气十足!虽然古话说,胜不骄,败不馁,但是此刻,眼前的所有士兵们都难以掩饰心中的骄傲。
这一幕,被基地之中所有路过的人都看在了眼里,其实在昨天,夏洛克还只是一个没有多少人认识的编外人员,虽然他现在也是。
但是从从这一刻起,他的名字应该已经开始在这个军事基地里传送开来,而且不出意外,等到战场上拍摄的照片,配上最激昂的前线战报文字,发送到各个战区之后,他的名字可能会被每一个前线士兵所熟知。
当然了,他所掌控的那只名为深红的恶魔,以及一只刚刚建立契约关系半年的野生恶魔,在一场战役之中展现了什么样的战斗力,自然也会清晰的被所有帝国军人所知晓。
整个前线军方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无耻的连懵带篇,甚至是硬拽着,将夏洛克搞到前线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么。
可突然的
那本该更加的激烈的掌声忽的的停了下来。
夏洛克看着眼前几十名士兵的眼神都齐齐的越过了自己的肩头,于是他也顺着视线的方向转过身,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位老兵不知何时已经拄着一把长枪,站在了身后不远处。
其实军方想要用这场任务来改变那些老派军人秉承了百余年的战争思想,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所以找尤利西斯少将参与任务,也是最具有说服力的。毕竟他麾下的不死兵团有着绝对的实力,在前线也备受尊重。
但是这里其实存在着一个悖论.因为,另一个队伍拥有着双倍的恶魔镇静剂,而尤利西斯少将所带领的团队,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大型战争武器都报废了不少,就只用那些地面步兵团体就完成了整个区域的肃清任务,一个不留,时间上,却并没有比另一方慢多少。
其实,如果另一方也费一些时间,将那些游荡的恶魔也找出来杀掉的话,那这次任务的输赢是谁还没准的。
所以从整个战役的过程上来看,所彰显的反而依然是过去几百年总结出的老派战略更加强大一些。
但是人性就是如此,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不去在意这一点,那些惊讶且尊敬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那个蛮横无理的‘小偷’身上。
因为,他的表现代表着无穷多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就代表着改变,代表着希望,而希望才是现阶段人类最需要的东西。
“为了等你一个人,让整个营队浪费了最宝贵的进攻时间。”尤利西斯少将缓缓走向夏洛克,语气就像是他老旧袄里渗出来的那些寒意一般:“你怎么敢自负成这个样子?”
一个战争团体,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任务的节奏,这种行为在一个正常的军人眼里,是绝对荒唐的事情,而在这位老兵的眼里,更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夏洛克笑着,就好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面前老兵那冰冷眼眸之中的淡淡凶光:“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的自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能因为来前线冻一宿,就把习惯给冻没了吧。”
这种回答就像是狡辩一般,在战场之上,哪有什么性格而且,军队的纪律以及战地上分秒必争的凶险战机,难道也要为一个人的性格而让步?
但是面前的老兵却没有办法用这些常识来反驳对方,因为对方赢了。
赢得极为不讲道理,但终归还是赢了
“也许伱很厉害,但是你要清楚,这次任务只是一个及小型的单线作战任务,在整个前线,哪怕是最小的遭遇战,也要比这次参与的人数多上四五倍,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你一个人顶的上一个营队,那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况且,你以为你今天面对的,就是我麾下战团的极限了?
我们在顾忌你的生命,不愿意浪费弹药物资,没有请求空对地的轰炸,我甚至只是对你开了一枪,打的还是你的恶魔,而不是你的脑袋.
我们根本就没有展现出所有的实力?”
听到这,夏洛克稍稍沉默了一下,其实说起来,若是这位年迈的少将真的想要致自己与死地的话,那么之前所遭受的轰炸,的确要更加的凶狠一些。
不过只是稍微思量片刻,他就展颜一笑。
“是啊,我也怕伤及到你麾下士兵们的性命,所以我也收敛了不少,若是我不是只想着将恶魔镇静剂的容器带出战区的话.”
说到这,夏洛克突然视线望向了对方苍白的双眼,然后学着华生那种笑眯眯的样子,很轻快的道:
“我怎么可能会朝着那座哨站瞎冲我肯定会直奔你而去。
只要将你杀死之后,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一位在战场上驰骋了半辈子,一生荣耀无人敢直视的老将。
一位伦敦下城区的平民,没有任何军职,初次踏入战场便所向睥睨的强人。
很简单的一段对话,从两个人口中说出来的,都带着针锋相对的凛冽意味,但是有趣的是,此时的一幕从本质上来讲,似乎更接近于那些最低端的小混混街头骂架,因为两个人只是隔着面前几厘米厚的空气,在诉说着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现实的事情:
他们的确知道怎么杀了对方。
但是又不可能真的杀了对方。
毕竟两个人都是人类,又没有什么本质上必须杀了对方的理由。
除非有朝一日.这两个人站在了彼此代表阵营的对立面。
然而这个世界上,与人类针锋相对的,也只有地狱之门另一侧的恶魔了。
所以,这两个人相恨相杀的那一天,应该永远都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