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因为寒冷和惊慌而显得无比苍白的脸也终于绽放于风雪之中。
“你好,我是前线医疗团队的负责人,弗洛伦斯·南丁格尔,重伤员都在哪里?”
面前的少女没有任何拐外抹角,直奔主题的说道。
声音清晰,温和,也有些急切,但听到指挥官的耳朵里,却只剩下了一声声从天而降的惊雷。
还好他坐在蒸汽铠甲里,有着座位的支撑,这才没有腿一软就栽倒下去,不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了,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一些什么表情,或者说句什么话,只能依照本能的,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仿佛是一个木偶一样的转身,指了指战壕的另一侧:
“那边.有伤员.”
南丁格尔点了点头:“带我过去。”
“好。”这名指挥官回应着,然后就朝着伤员的位置走去,脑子里的嗡鸣到现在还没有散去,所以操控蒸汽铠甲的步履有些节奏混乱,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刚才已经死了,而传说中,人濒死之际会做一个无比美好的梦。
刚走了几步.
身旁的少女似乎突然的想起了什么。
“夏洛克!”她回过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位站在恶魔脚边的契约者:“一会你如果要参与战斗的话,记得小心点,我没办法跟在你身边。”
“哦,放心吧。”那个被称为夏洛克的人很随意的回应道:“这种场面,我还应付的过来。”
说完,他便转过身,望向硝烟的另一侧。
而旁边的大型恶魔也跟着转过身,迈开了脚步,轻盈的起跃了几次,跨过身旁的巨大集装箱,跨过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战壕,朝着火光最密集的地方奔去。
那位指挥官的脑子还在因为【南丁格尔】这个名字被震惊的嗡嗡直响。
而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似乎突然的意识到,其实最让自己感到震惊的,应该是不远处那个被称作夏洛克的男人才对吧。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军方敢让他一个人携带那么重要的弹药补给,为什么敢让他一个人就把南丁格尔小姐带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好吧,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什么南丁格尔小姐如此关心这家伙?
帝国有句古话:越是没有实践经验的人,理论知识越强。
别看这位前线指挥官已经快40岁了,但是他还从来没有过女朋友,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他的理论知识极其的强悍,从刚才少女朝着对方说出的那几句话中,他就能清晰的看出来,那绝对不仅仅是对一个前线战士安全所表现出来的关心。
南丁格尔小姐,是发自内心的在担忧对方的安全,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有伤员需要救治,她似乎更愿意继续跟在对方的身边。
一念至此,这位指挥官心中的骇然愈发的浓烈,甚至有些不敢太去想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洛克并不知道刚才那位少女对自己的关心,到底会给人带来多么巨大的震撼,其实他都懒着往那处想,看着眼前的战火,他
于是他朝着一旁战壕之中,正望着自己的几名士兵走去。
那几人看到夏洛克朝着自己走来,立刻在战争装甲里站起身,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夏洛克也没拦着,只是平静的嘱咐道:
“用不着省着弹药,一会儿伱们的支援团队就到了。”
“是!”最前面的一名士兵高声回应道,甚至有了种接受长官指令的派头,当然了,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军职。
夏洛克很喜欢这种战地氛围,因为可以不浪费时间解释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的有几只恶魔冲入了火力覆盖的范围,由于弹药还在搬运的过程中,难免会有那么一瞬间会出现火力缺口,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好死不死的就有一只三阶大恶魔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面前的几名士兵表情严肃,立刻准备坐回座舱里迎击,然而手刚刚放在蒸汽装甲的操纵杆上,他们就看到了无比震撼一幕画面。
一只红白相间的大型恶魔突然的从侧方冲入了视线之中,越过密集的炮火,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的损伤,并在一个极远的地方,沉重的一蹬被轰炸的松软的冻土,挟带着无数白色的冰晶和雪水,像是一只扑杀而至的猛兽般平行前趋,瞬间略过三十多米的距离,继而身形妙到毫巅凌空辗转,五指轻松的按在了那只正在疯狂前冲的恶魔的脑袋。
轰的一声,后者直接被按在地上,震起了更多的雪水,紧接着,几名士兵就瞪着眼睛看到,那只红白相间的恶魔俯下身子,压在对方的身上,双手插入身下恶魔的嘴里,开始以一种丧心病狂的姿势朝着两侧掰开。
嘎吱
嘎吱
喉咙里发出的刺耳嘶吼之中,那恶魔的嘴巴被越扯越大,直到面部两侧的肌肉开始撕裂,崩断,往出迸溅大量的鲜血,它的脑袋以嘴巴的裂口为分割线,开始渐渐的呈现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后脑勺几乎与颈部触碰到了一起,然而撕扯还是没有停下,这种肌肉与骨骼只见的角力持续了十几秒,突然,只听嘎巴一声!
巨大的力量终于抠着那恶魔的上颌,连带着整个面门与颈椎和枕骨硬生生的撕扯开,脸上的肌肉在巨力之下,就像是黏糊糊的胶皮,轻而易举的被拽成一缕缕肌肉黏连的丝线,露出了骨骼下方不断跳动的灰白色黏糊糊的一团浆糊。
那是恶魔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