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样的悄无声息,甚至在天穹下方的人们有很多,都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怪异天象。
但还是有一些人看到了那束粗壮的光,瞪着眼睛,呆立在了原地,整个人陷入了完全的茫然之中,甚至不知道是应该先惊讶,还是先恐惧。
就看着那光坠落于山巅.
一阵风吹过。
那风来自于山巅的冰雪上层,瞬息间悠然飘下,吹动了一名帝国战士的发鬓。
如同那海啸前湿漉漉的一滴潮湿水渍一般,
而就在下一秒,一股绝对无法凭借大自然自有力量形成的狂风在那高山之山轰然掀起,那束光就宛如有了实体,用亿万颗炮弹凝聚在一起的力量,亦或是这三百年来战争中所有爆发出的火光,甚至于天上那些星辰新生或熄灭时所能释放的所有能量,它们凝聚成了一根从天而降的巨剑,凶狠的凿在了那雪山之上。
随着那狂风冲天而起,积累了千万年的白雪如倒灌向天穹的冰雪洪流,遮蔽了近乎所有的星光,巨大的轰鸣声在这一瞬终于爆发了出来,竟然顷刻间就夺取了所有人的听觉,甚至有一些人因为那从高空激荡出的共振直接贯穿耳膜,两眼一黑,被活活的震得晕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这道光从何而来,更加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反正这一切,就发生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之内,紧接着,这道光便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但是残留着的高温却将那些被振飞到了天空之上的万年积雪瞬间被蒸腾成漫天的水雾,又在同时汽化。
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乘坐着飞艇,能从高空俯视那山巅的话,一定会不可思议的发现,整座山竟然被贯穿出了一个直径达到二十米左右的大洞.
至于深度,已经完全超出了肉眼能够达到的距离。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夏洛克手中的怪异砖头子在这突如其来的轰鸣之中完全失去了反映,重新变成了一个漆黑的薄薄方块。
夏洛克也没有时间去鼓捣这玩意,连忙冲出营房,然后便看到了门外那些呆立原地,或是被震得瘫软倒下、不断呕吐的士兵们。
他没有看到那束光,但是顺着人们的视线望过去,他看到了那变得斑秃的山顶,那一大片诡异消失于山巅的积雪,以及.从山顶轰鸣着,喷溅出来的一抹鲜红。
那可不仅仅只是一抹色彩,虽然不论从理智,认知,或者物理层面上来想,都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但是人们似乎还是惊恐的发现。
那座山,似乎已然因为那束光的贯穿,而变成了一座.喷发着的火山。
从现存的地质学知识里去想,火山的最基本形成原因,就是因为地壳下50公里以上的高压熔岩找到了一个直通地表的缺口。
但是地球本身的这种缺口99%都出现在板块挤压之下的大陆缝隙之间,怎么可能真的因为一束光就直接贯穿至了地幔岩层之下?
然.
那座山开始晃动,高温沿着亿万年的冰冷山体凶残开始向外扩散,顶层的血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然后又被下方没有来得及平衡的低温迅速冻成冰块,大片大片的滚落,发出的振动和巨响在瞬间便形成了这片大陆之上最可怕的,但是在战场地质学家检测后,确定无法出现的山脉大雪崩!
从美学的角度去看,这一幕将是多么的恢弘壮丽。
以公里计数范围的熔岩翻滚着涌出了山顶,冰雪混着岩浆似是从天上倒灌而下,
炙热的猩红和白皑皑的万年积雪之间有一道华丽到了极点的冰层,在不断的融化之后又被冻结起来,那山体在几秒钟之内就被涂抹成了彩霞,红火与冷白色混淆着,发出嗤嗤的蒸汽机散热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浓烈烟尘,疯狂地向着天空喷去。
夏洛克凝视着这一幕非自然形成的景象,即使是他不禁被其震撼,同时脚下的振动也随之而来。
地幔的压力倾泻必然会带来地震,虽然那山顶的缺口并不会像是大陆架裂缝一般,形成多么可怕的大地裂变,但是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却也是毁灭性的。
米尔萨普上尉头顶包扎着绷带,一只胳膊悬挂于胸前,脚下的振动让他终于缓过了神来,看着那汹涌的从山顶倾斜而下的岩浆与冰雪,他的浑身都在颤抖。
但帝国军人具有的强韧精神终究还是让他发出了那声嘶力竭的嘶吼.
“跑!!!!!!”
其实都没有什么命令,在这一刻,根本不可能从容的去下达有序的指挥,好在那些士兵,伤员,战地医生,所有人在战斗中都磨练了一些坚韧的心理素质,在这致命洪流之中,他们拼尽全力的将所有能带上的伤员扔上了运输车,营地之中,充斥着怒骂,狂吼,呼唤,以及‘别管我,快走!’等等叫喊声。
而在一处改建成了手术室的营房之中,华生刚拿着一根止血钳,将一名战士的股深动脉夹住,准备进行伤处的截肢,而在他的身后,南丁格尔的手刚缓缓从一名战士身上移开,又颤抖着抬起,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在这种温度之下还能流汗,似乎预示着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而在那一声足以让人失聪的巨响,以及脚下传来的振动后,华生立刻冲出了手术区,紧接着便看到了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短暂的愣神之后,他想都没想,连忙冲回了手术室,一把将南丁格尔抱起来夺门而出!
他没有去救那些伤员,甚至没有去管自己负责的那位断了腿的士兵,他是医生,救死扶伤确实是他的职责,但是这一刻,他也只能救一个人了。
南丁格尔此时还没有从刚才的巨响中缓过神来,眩晕之中,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出了手术室,下意识的,她还想着那些等待着救治的人,然而抬起头,看到了那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之后,她一下子安静了。
她被吓到了.
当然,她在这突如其来的惊骇之中,没有如寻常女人一般的尖叫嘶吼,胡乱扑腾,更加没有像是那些不理智的想要彰显仁慈的人一样,吼着让自己回去,屋里还有伤员一类的荒唐话语,她只是任凭华生带着自己跃上一辆从眼前疾驰驶过的运输车,伴随着耳畔的狂风与巨响朝前狂奔。
雪崩来的比想象中的更加狂野,高山上因重力倾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