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吗?
左汐的感官在极度的紧张中变得过于灵敏,甚至那个人明明没有用很大力气抓她,她却感受到手臂无比的刺痛。
她不敢转过头去看来人是谁。
如果即刻英年早逝,就不必如此度秒如年了吧。
凌峻之亲自开车,载着季昭和几个保镖,在道路上风驰电掣。
他无法把开车的任务交给别人,失去左汐的恐惧占满了他的心,除了此刻开着快车用速度带来的刺激感以外,再没有任何能够略微冲淡他的恐慌和焦虑的东西了。
如果季昭的信息没错,左天齐没有带走左汐,陈芷月一直在家,那么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左怡了。
他开着车,飞快去向上次救出左汐的位置。
如果J市没有左家的势力,那么左怡唯一可能的藏身窝点,除了左家,就只剩这里——秋水别院。凌峻之的刹车声震响天际。
J市,俞家私立医院。崔明杰的身体素质强悍,在消毒水味中早早苏醒,还在心系左汐。
俞锦川戴着口罩,透过病房外的玻璃看着崔明杰从安详中苏醒,傻丫头,怎么身体变得这么好?明明之前还是个小药罐子。
他攥了攥手指,仿佛上面还有他偷偷在病房握住她手心的余温,强忍着摘下口罩进入病房的冲动,然后转身从病房外离开,叫了凌峻之的手下过来。
崔明杰强撑着精神头,和那个手下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疼死了,左汐等你回来我肯定得好好宰你几顿饭,都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
崔明杰心中有隐隐失落,在她昏昏沉沉失去意识之前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俞锦川的声音。难道真的是他,难道,世界就这么小吗?
崔明杰在烦躁中睡去,并不知道有个男医生在她的病房外,不停踱步。
B市,医院。左天齐正独自吃着水果,他只是被左怡砸了脑袋,受了轻微脑震荡,但是为了不看到林妙媛和左怡那对烦人的母女,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今天他吩咐人做的左汐的不雅视频就要做好,效果真假难辨,届时直接放给几家小媒体,还怕凌家不掏钱吗?
秘书姬纯青说自己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
左天齐心情愉悦万分,正准备独自在医院的花园中走动,只是倒霉的事实在太多。
他受伤的后脑又被人揍了。
A市郊区,秋水别院。“再等等,催他们动作快点!”凌峻之给季昭下令。
刚刚查到林妙媛的确在今天来到此地,并且运了一辆黑车进来,现在就在园子里,他基本确定了左汐就是在此处。
凌峻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去。
他的小妻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此刻,嫉妒、爱恨全都被凌峻之抛掷脑后,什么都没有她重要。
凌峻之捏了捏口袋里那枚女戒,他很后悔和左汐说了那样的话去折辱她。
曾经的他一直都很在意和人相处时的是非对错,可是谁对谁错究竟有那么重要吗?谁强谁弱究竟真的需要那么分明吗?
他想,如果这次左汐能平安归来,就亲手把这枚女戒戴在她的手上吧,再也不要分开。
更不要……被她像垃圾一样丢弃了。
她曾经爱谁不重要,她为谁效力也无所谓。他自己的骄傲也该改改了,他想爱她的全部,应该也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展示给她,向她俯首。
左汐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了脊背。“别怕,我不是要来伤害你的,我知道你是谁,那些打手我帮你引开了,我不图你什么。”
左汐攥紧铁棒的手微微放松。
面前的女人妖艳无比,她从未见过,但看起来却带着一丝熟悉。
“我姓姬,歌姬的姬,如果你回去,请代我向季特助问个好,谢谢你了。”
随后那个女人狠狠推了左汐一把,“跑!快跑!”然后自己从一扇门后离开。
左汐还在惊魂未定,她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话,疯狂的奔跑。
既然是宅院,那一定有出口。
秋水别院正门。季昭用大喇叭向内喊话。
“林妙媛!交出左汐!”
左汐一路奔跑,听到了在靠近一座房子的位置传来了喇叭声,好像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地奔跑,小腿已经酸痛的无以复加,可是她不能停下,为了妈妈,为了再见妈妈一面,也为了能活着去和凌峻之告别。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凌峻之踩着左天齐的后背,如暗夜的神祗,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给林妙媛打电话,让她带左汐出来,不然先废你一只手!”
左天齐是个没骨气的,当即就给林妙媛打了电话,但无人接听。
左汐疯狂地跑,她的脚步越发沉重,但是那个呼唤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她的心中燃起了希望,是你吗,凌先生?你来救我了吗?
如果是的话,等到我回到你身边,我就把婚前的那个心碎的夜晚好好讲给你吧。等我!
凌峻之透过栅栏看到,有一个身影从灌木丛艰难地飞奔出来。
他欣喜若狂,命令手下拆开了别院大门的锁。
是左汐!真是她!
“凌少!是少奶奶!是少奶奶!”季昭激动地拽着凌峻之的衣角上下直蹦,简直要把在场所有人都亲吻一遍。
凌峻之嘴角浮上笑意,为左汐的勇敢和执着感到骄傲,但又忍不住蹙眉。
她的额角还有着干涸的血迹,该死的林妙媛!竟然这么对待他的小妻子,定叫她付出代价。
左怡的热搜是凌峻之买的,那天他在酒店刚好听说左怡的疯狂,想到她之前绑架左汐的罪孽,于是给媒体加钱,连夜把左怡送上风口浪尖。
林妙媛,他照样有办法弄!
左汐向凌峻之挥手,她做到了!他也在等她!
左汐按捺不住欣喜的心情,原本已经脱力的身体再次焕发生机,张开怀抱向凌峻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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