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正泰眼里露出嚚猾的目光,朝着御阶上的刘未庚看去,看样子该说的话应该说了,该办的事这时候不办理,还等待什么时候。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嘴角微微扬起……
郑祥和,七宗朝堂之中的话事人,也是礼部尚书,在就站在崔正泰的后面,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皇帝为难时开口的机会。
杜昱明也猜出世家此时乘机发难,所以提出先调查后再募捐。
毕竟现在是大夏北方的初冬,虽说连续下了几天大雪,还不至于饿殍荒野的境地。
礼部尚书郑祥和走出队伍,来到大殿中央,手持笏板拜道:
“陛下,今年寒冬来得早也蹊跷,钦天监预言这个冬天会漫长很久,这是上天对我朝昭示!”
昭示!昭示什么?
原本吵闹的权臣瞬间安静下来,大多数人是想听郑祥和是如何发难皇上。
“哦,王卿是说,今年这寒冬有天昭?”
假借自然现象,弄出一些神鬼之说,刘未庚也见怪不怪,但这件事放在朝堂上,还真的是一件大事。
“陛下!臣以为我大夏数百载,虽不敢说风调雨顺,但像今年这现象并不多,皇帝仁政,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不知是否天昭此事?”
“什么问题?”
“陛下至今未立储君,不知算不算?”
郑祥和的话一说,刘未庚立即陷入一段痛苦的回忆……
十年前,夏国就为了皇储,册封太子,当时前三个皇子同时培养,结果相继太子和三皇子中途夭折。
而这十年间,在选储君的问题上,成为了夏皇的禁忌话题。
御史王明达此时也站在郑祥和后面,高举笏板说道:“陛下!不论是不是天昭,国储之事应该提上议程了。”
立太子储君这件事,很快又成为了朝堂热议。
刘未庚也知道这个问题难以回避,关键是,这件事有什么可议的?
当今陛下皇子中,依次只有二四六皇子,最有可能做储君位置的,只有二皇子刘梓星。
大殿内,皇帝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郑祥和王明达,他心里知道宗门的人提条件了。
刘梓星得意地收了收嘴角。
“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他心里嘀咕道。
“陛下,……”
崔正泰刚开口,皇帝抬起手做出制止的手势,然后朝着杜昱明方向看去。
“杜相,朕同意立储,这件事就拜托杜相安排!”
皇帝答应得很坚决,没有像以前一样,当场大发雷霆,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
“臣,遵旨。”
杜昱明见皇帝将这件大事交付给自己,连忙站出应承下来。
立储本身就是国家的基础,当国家稳定后,也是朝议的一个重要内容,不过前太子薨世有些蹊跷,按理说,没有皇帝的授意,朝堂公开说这件事,的确有些忌讳。
世家条件也开出了,皇帝也答应了,按照道理说,是不是应该讨论捐款的事情了。
结果,内侍扯着嗓子喊道:“有事奏来,无事散朝!”
众臣还停留在立储的问题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即便有事想说的,结果抬头一看,就见到刘未庚摔袖而去。
御书房刘梓宸一直在等皇帝的到来,结果等来的是一脸阴霾的刘未庚。
“父皇,今日早朝为何这般不悦?”
刘梓宸急忙立于书案旁,小心地问向皇帝。
“哼!本来商议赈灾钱粮的事情,结果他们添加了一个立储的筹码。”
原来是这件事。刘梓宸听完皇帝的话,心里放松许多,立储本就与他无关,前面大哥的离世,他也是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父皇,国之根本必须立储,断绝异族的野心,朝臣也好归心。”
“朕本想等上一年半载,等你和明儿大一点,成熟一点,放在一起考核,刘梓星离世家太近了,不是好事。”
“父皇,离得近不是好事,也不见得是坏事,赈灾之事就看二哥的表现,他要是能控制世家,何尝不是好事呢?就怕……”
刘梓宸在御书房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有人听见一样。
皇帝立即明白四皇子的意思,他不可思议地看了一样自己家的老四,都说他有些浑浑噩噩,混迹皇宫不求上进,原来是自己不了解他……
“你说的那武器造不出来?”忽然,皇帝想起刘梓宸来的目的。
“启禀父皇,太难了,工部顶级的工匠看过以后,都不知从何处下手,里面一颗丝钉,一个匠人都要做月余,十人做半年,做出也未必能使用。”
刘梓宸说着添了一下嘴唇,继续道:“可是武器材料我大夏没办法做出来。”
“什么?”皇帝大惊,而后他抿了抿嘴,叹息道:“唉!这般神器居然不是我大夏能做的。”
刘梓宸好奇地打量着皇帝发胖的身材,白皙的脸庞上眼袋出现浮肿,很明显是最近休息不足导致的样子。
“父皇,最近你要注意身体!”
刘梓宸心中一紧,说话略带颤微微的声音。
“宸儿,我身子没关系,只是最近北方大雪已定,造成百姓缺少御寒的物资,已经出现人员冻死冻伤。”
皇帝说话语气略带疲惫,可刘梓宸听到大雪冻死人的情况后,忽然想起高阳说的生意,以及刘语嫣来信说的暖炕和土灶。
他这才明白高阳说煤炭能利国利民,而且还是皇家的好生意,当时拉他入股一起干,遭到他的拒绝。
这不仅是赚钱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而是……
他终究是错付了皇帝给他的一个机会。
御书房内,皇帝没有等到刘梓宸的回话,他知道关于开挖煤炭,以及储备粮食和过冬物资这件事情,他这个四儿子已经成为不可能实现了。
刘语嫣在密信中说明了煤炭的妙用,并且按照高阳的方法,在京畿道附近找到两处露天煤矿,而且还提供了一份烧煤泥土暖灶的图纸。
这也让皇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