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曹操已经率兵南下。
武安自然是来向曹昂复命。
在略作一番安抚过后。
曹昂也不耽误时间,直截了当的便将心中的疑惑,直接甩了过去。
“武都尉,此次你受命前往长安,乃是单人独骑,快马而行。”
“而且刚才我问过了,返程时你们一行人,也是路上没有丝毫耽搁。”
“即便濮阳县和长安城之间相隔甚远,但按理来说,也不至于费这么长的时日,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
……
既然被曹操视作亲信。
那此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在听到曹昂的询问后,武安连想都没想,当即便拱手说道。
“回禀将军,的确是出了一些状况,只不过这状况并非出在来去的路途中,而是出在长安,出在董卓身上!”
此言一出。
曹昂顿时皱了皱眉头。
微微眯起眼睛,略作沉思一阵后,表情很快又缓和了下来。
“你且细细说来!”
武安点了点头,紧接着上前几步,将抵达长安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属下从濮阳县城出发,一路快马疾驰,路上没有丝毫的耽搁,是抢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了长安城。”
“在到达长安城后,属下按照您和府君的吩咐,找到城中大将吕布吕奉先,拿出了您给我的身份信物,成功取信于吕将军。”
“只是在我说明了来意,想要通过吕将军,进而入宫秘密求见董卓时,这一步却出了岔子。”
“怎么说,莫非是吕布拒绝了此事,不愿意代为通传?”
曹昂忍不住打了一下岔。
毕竟这件事情要真是吕布从中作梗,在搞一些样的话,那他接下来的很多战略布置,就要因此发生改变了。
想不重视都不行。
……
不过好在武安接下来的回答,替曹昂消除掉了这个担忧。
“吕将军并未有任何推脱之意,反倒在得知是您的意思后,很是振奋,并满口答应了下来,当天下午他便入宫,代为通传此事去了。”
“问题是出在董卓本人身上,消息在送进宫之后,董卓那厮迟迟未有回应,似乎全然忘记了此事一般。”
“属下足足等了多日之久,期间吕将军也是多次进宫,后面还是奉先将军实在等的不耐烦了,找到了董卓麾下,文臣之首的李儒李文优。”
“他们二位带着我出城,一路向长安城以西行进,来到了一处地方,属下方才见到董卓,并且很快从董卓手中,得到了给将军您的任命书。”
武安越说,曹昂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待他叙述完毕后,曹昂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色。
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寒芒,颇有些危险的意味。
董卓……他这是想干什么?
为何要在这件事情上拖三阻四,迟迟不肯给出回应。
倘若是说这家伙,察觉到自己这边情况不对劲,看出来了他曹昂一直在糊弄,一直在坑长安那边的资源。
那就应该彻底断掉才对。
为何后面吕布和李儒,联袂进宫之后,董卓又顺利的把东西发下来了呢?
还是说这大黑胖子,仅仅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敲打敲打自己,起到些许警告的意思?
人不在长安城。
曹昂很难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如果仅凭表象来看的话,情况恐怕有些不太妙。
这隐隐传来的不祥预感,在昭示着董卓,这枚曹昂手中最大的棋子,很可能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
倘若是这样的话。
那么此次得来的豫州牧官职,很可能就是曹昂最后一次伸手,从董卓,从长安朝廷那边要来资源了。
……
脑海中思绪纷飞了一阵。
很快又提取到了,武安言语中的关键信息,也就是出长安城以西。
曹昂带着些许疑虑,继续追问道:“武都尉,这董卓在接见你时,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出长安城以西,你们走了多少路程,见到董卓那地方又叫什么名字?”
“会面之时,在场的除了你和他,以及吕布、李儒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人?”
曹昂要靠这些侧面反馈,来判断董卓那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而武安在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后。
非常严谨的对曹昂讲述道:“回禀将军,若是属下没有记错的话,这董卓在与我会面时,全程都是带笑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甚至他在收到将军您的信后,还颇为开怀,让属下替他向您问好。”
“除此之外,属下与吕将军他们,是出了长安城以西,一路奔行了二百多里,才到了一处名为万岁坞的地方,董卓彼时就在其中。”
“至于旁人的话,属下并未见到,除了在坞堡中服侍董卓的姬妾之外,再没有任何人位于一旁。”
曹昂:“……”
明白了。
曹昂这下算是闹明白了。
问题的确是出在董卓身上,但并非董卓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而是董卓本人犯了毛病。
……
万岁坞,其实就是郿坞。
是董卓那老小子修建用来取乐的地方,当然也不单纯是取乐,内中还蕴藏了大量的粮食和钱财。
是董卓的资源总集之地。
曹昂现在可以断定一件事。
那就是吕布数次进宫,其实都没有见到过董卓,人当时搁郿坞里呢。
想必董卓曾经对手底下的人吩咐过,不得随意去郿坞找他,因此吕布只能先行进宫,请人代为转达,中间需要再经过一道程序。
而董卓正在自己的安乐窝中,玩些酒池肉林的样,哪里会有时间,专程忙于此事。
后面多半是李儒,加上吕布一起前去,这个分量足够重了,董卓才拨冗露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