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它!也许这尊陶瓷小像也来自一位尊敬的母亲,但她绝绝对对比不上吾主、吾爱,吾——”
王殷夏打断:“可以了,很抱歉,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当着狂信徒的面拉踩偶像,是我轻率了。
蒋卿这才停止他的逼叨,随后又像是金牌销售一般亲切地询问:“请问您想知道与太古太母有关的更多事情吗?”
——很自然地切换了敬语呢。
王殷夏冷漠:“我不想,还有我要启动圣母像了,你怎么说?”
蒋卿叹息:“没事的,我很乐意回忆一下亲爱的母亲。”
这一回蒋卿倒是不提他的神了,但也许他空中的“母亲”指的就是那个大母神,但管他呢,这些都和王殷夏无关,她握紧了陶瓷小像:“愿主保佑你。”
陶瓷小像上换发出柔和的乳白光晕,十秒后,光晕消失。
王殷夏她……什么都没看到的。
我妈呢?我回忆呢?不能因为我丢失了记忆就不给我回忆妈妈的机会啊!
王殷夏一无所获,蒋卿却温柔地感叹:“我看到了母亲教我认识草药时的回忆,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王殷夏嗯嗯附和,不那么走心地灌鸡汤:“只要能平安离开这个鬼蜮,你就可以回去见你妈妈了,哪怕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也请和我一起努力搜索……”
蒋卿:“不,我暂时见不到她,因为我的母亲已经永远陪伴在大母神的身侧,她解脱了。”
王殷夏收拾圣母像的动作一顿:“呃,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的母亲已经获得了永恒的幸福。”蒋卿温和地摇摇头,又十分向往地道,“虽然我还需要再忍受一段时间的痛苦,但没有关系,我终究会与母亲团聚的,我们将无死无灭,永远地生长在深渊之中,徜徉在太母的怀抱里。”
王殷夏:“……”
这一回王殷夏并没有制止或反驳,她默认了蒋卿的祈愿——死亡并不是结束,这也许是宗教中最能给人慰藉的信念。
也就在二人搜寻完了阁楼,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下楼梯时,声尖锐的口哨划破了夜幕,刺耳地传到他们的耳边。
王殷夏加快脚步:“走!”
蒋卿的动作可比王殷夏敏捷多了,根本就不用提醒,他猛得跃起,直接从楼梯上跳下,稳稳落地,转身就绕着走廊向外冲,比秦周还要快速,眨眼间就没了影。
王殷夏:!
王殷夏想骂人了,等到她连滚带爬地冲到走廊尽头时,竟然见到了转身回退的蒋卿——这一瞬间,王殷夏立刻猜到了房子外头怕是有猪人,她反手抓住蒋卿的胳膊:“安全地带我回到猪圈,现在去顶楼窗户!”
蒋卿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就往前冲,这一下又碰到了王殷夏那刚恢复不久的胳膊,痛得她龇牙咧嘴地倒抽冷气。
蒋卿几步冲上楼梯,刚踏入小阁楼,仓库的大门口就炸开了一道沉默的巨响,那是铁门被狠狠砸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刺耳的猪叫响起。
果然是猪人回来了!
此时蒋卿已经冲到了窗户边,掏出那把瑞士军刀,几下就撬开了铁钉,要知道木板、钉子和窗框都锈到了一起,极难分开,可见蒋卿的力量之大,简直是大力出奇迹。
沉重的脚步声在一楼巡回,很快在小楼梯下响起,猪人正在逼近阁楼,但因为楼梯无比狭窄,它只能艰难地往上挤,同时发出连绵的叫唤:“昂昂昂啊啊啊!!”
蒋卿已经扒下了所有木板,但窗户还是紧紧闭合,他深吸一口气,猛得后退几步:“boss,小心了。”
话音落下,蒋卿助跑后飞踹向窗户,跨擦一声踢出裂纹,一次不够,他重复后退——
为了方便动作,王殷夏已经被蒋卿抗到了肩头,此时她的右手还未完全恢复,根本够不到被压在胸前的万能小背包,她抓在左手中的只有圣母像,偏偏那猪头的脑袋已经冒出了楼梯口,又和她来了个面对面!
王殷夏别无他法,只能高举圣母像:“愿主保佑你!”
小瓷像再次焕发柔光,猪头僵在原地,那张诡谲恐怖的大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情,随着一连串的刺耳尖叫,它扬着头呐喊起来,紧接着竟然跪倒在了地面上。
为什么跪下了?它是在恐惧吗?还是说愧疚,亦或是敬畏?王殷夏很想探头看个清楚,但在一阵剧烈的震动后,蒋卿已经硬生生地制造出了一条生路。
天可怜见,蒋卿终于踹开了窗户,随后他一把按住王殷夏的后腰,确定她不会被轻易甩开,这才躬身前扑,带着一个人冲出了阁楼的窗户,连滚带爬地滑下谷仓房顶!
蒋卿一落地就向前冲,没有一刻停顿,王殷夏被他的肩膀接连重击,不仅反胃恶心,还头重脚轻、呼吸困难,整个人都不好了。
令人庆幸的是,这仓库阁楼的窗户不算太大,蒋卿和王殷夏能过,但猪人却闯不出来,再加上阁楼楼梯狭小和来自老母亲的十秒拖延,足够两个人类窜过马路,冲入灌木丛。
猪圈的高墙终于出现在了蒋卿的面前,那简易的翻墙工具就架在墙上,可见陈懿忆也跑得及时,不仅自己脱险,还把路搭好了,方便了两人的撤退。
蒋卿单手拽绳,踩着墙就翻了上去,简直是身轻如燕,王殷夏也强撑着抓住砖块,在蒋卿再次落地前回收了这个宝贝。
蒋卿还未落地,陈懿忆已经扑了上来,手中是蒋卿的风衣和王殷夏的外套:“快换上!”
王殷夏终于得到了解放,勉强站稳,赶紧道谢,陈懿忆则帮着她套好外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也不知道这外套都遭遇过什么,像是在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酿足了一百八十天。
王殷夏几乎要晕倒,被顶了一路的胃更加翻涌,她卑微地请求:“你的爱马仕呢?”
陈懿忆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个?用花露水的味道太特别了,就喷我们个不是等着被抓吗,根本无法融入环境,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新办法,你凑合过吧!”
王殷夏绝望闭眼,蒋卿倒是面不改色,接过那身仿佛在粪坑里泡过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