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事。”林麒将书信取出,放在桌上。
“什么啊这是?神神秘秘的。”李秋随手拿起一封,见到上面的火漆印记微微一惊,打开来抽出信纸扫了两眼,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哪来的?”李秋将信纸塞回去,沉声问道。
“是一个老苍头送来的,什么话都没说,将这个交给我就走了。”林麒道,“我想可能是段凤年的故人,因为之前段家兄弟被正法后,我给他们收了尸,所以才会送这个给我吧?”
“嗯……萧辰他怎么说?”李秋问道。
“侯爷也只是看了一封,什么都没说,就让我立刻送来给王爷。”林麒道,“此事除了侯爷和我,谁也不知道。”
“那这些书信就是真的咯?”李秋道。
“真假难辨。”林麒道。
“萧辰让你把这个送来给我,是什么意思呢?”李秋道。
“侯爷没说,我想大概就是想要王爷留着,有备无患的意思吧?”林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萧大哥教过他,跟皇上或是王爷对话的时候,不怕你说错,就怕你不说。
当然也不能瞎说。
“有备无患,说的好啊。”李秋轻笑一声,“我也希望只是有备,最好是无患。”
这话林麒就不能接了。
“对了,兵部的人找过你没有?”李秋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没有。”林麒道,“其实我也正想要跟王爷说这事儿,此次跟随王爷去琅琊,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功劳,可是王爷你却将我列在军功簿上还报给了兵部……王爷你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
“哈哈哈,你小子这是跟本王说话?”李秋闻言不生气,却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林麒是认真的,“本来嘛,我跟着王爷不过就是做一个参谋记事,除了写几封战报之外,什么都没干啊,甚至连战场都没有上去过,若是王爷给我记功,只怕大家伙都不服气……我也不稀罕!”
透着跟王爷是一家人,所以才会说一家话。
“哎呀,功名你都不稀罕,那你小子稀罕什么?”李秋道。
“功名谁不稀罕啊?”林麒道,“但我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来换!皇上恩准我参加本次科考,功名就从此中取!”
“你就敢说你能考中?”李秋知道萧辰已经搞到了考试题目,难道他也告诉你小子了?
“不敢说十成把握,七八成总也是有的。”林麒对自己的学问充满了信心。
因为父亲东阳大人也是科甲出身,文章一道,甚为高明的。
他从小的文章都是父亲亲自看的,一开始是笑,然后是骂,继而是讲解,后来是商榷,等到他十二岁以后,基本上就也不咋评论了……
因为感觉儿子的文章比自己写的都好,道理陈述的比自己还明白,尤其诗词做的好,好几年他给皇上做应制诗的时候,都是让儿子代笔的。
夸他怕他骄傲,骂他却又无从骂起,只能不置可否,不加褒贬,甚至还压了他好几年不许他参加乡试……
“噢?那我且问你,‘朝夕纳诲,以辅台德’出自何处,是何意思?”李秋随口问道。
“‘朝夕纳诲,以辅台德’出自商书说命,是早晚进谏,助君修德之意。”林麒心说这谁不知道啊?小学生都知道!还劳你王爷下问小爷?这不是考我,这是侮辱我啊这是!
“就这个意思吗?”李秋凝视林麒的双眼,感觉他的反应就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呃……再深一层的意思,就得王爷赐教了。”林麒道。
“嗯,你学问这么高,本王就也不赐教了……那什么,你会猜谜不的?”李秋问道。
“猜谜多少倒也会一点,只是太难的可也猜不出来。”林麒心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
“这不是马上就要到正月十五灯元会了吗?”李秋笑道,“昨儿皇上召集我们几个进宫闲谈,让我们到时候每人都也出几个灯谜耍子,也算是与民同乐,我就想到一个四书谜,先让你猜猜看,若猜对了,本王有赏。”
“谢王爷的赏。”林麒大言不惭的道。
猜谜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雕虫小技,根本不值一提,又是四书的题目,那就算是用鼻子都能猜出来的。
“哎呀,之前就没瞧出来你小子还喜欢说大话呢!”李秋笑道,“但你要知道,猜出来有赏,若是猜不出来,就罚你喝三杯酒哦!”
“我只愿领赏,不愿领罚,请王爷出谜。”林麒道。
“观音未有世家传。”李秋道,“打四书一句。”
“那必然是《中庸》中的一句,虽善无征!”林麒沉思片刻,就给出了答案。
“耶?”李秋闻言吃了一惊,“这虽然不是我的谜底,但听起来怎么感觉比我的谜底还要好啊?”
“那就是我猜错了。”林麒道,“不知道王爷的谜底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李秋连连摇手,“只因你的谜底比我的好,说出来就也未免失了面子,还是不说为妙,看来这个谜也不能用了,你也不许出去跟别人说昂!”
“是。”林麒真是莫名其妙,心说王爷你刚才出门去这是喝酒了?怎么说的话都像是醉话呢?但却也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对了,皇上昨晚还命我们几个写了几首消寒诗,我也胡乱拼凑了几句,你来瞧瞧可也好不好?”李秋说着挽胳膊撸袖子,准备要写诗了。
林麒赶忙上前一步,帮他将纸张铺开,取过砚台,滴了些水,亲手给他磨墨。
却见李秋笔走龙蛇,刷刷刷的一挥而就。
诗曰:“冻断梨云路,閒庭乍雪天,风棂光闪烛,箫局暖偎烟,荆女凌波伫,嫦娥抱月眠,罗浮如可到,梅折数枝妍。”
“怎么样?”李秋写完甚为满意,笑问林麒。
“真是好诗,字字珠玑,句句锦绣!”林麒心说就也一般般,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实话了,只能大加赞扬。
“真的吗?”李秋笑道,“父皇却说一般。”
其实李秋是能做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