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院正缓了好一会才觉得药效退下去。
此刻哪里还有先前的不屑和轻视,他盯着手里的麻沸散,又看看杨大夫,眼里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杨大夫往后退了两步。
这什么太医脑子看起来有问题。
“敢问如何称呼?”
杨大夫愣了一下,更确定对面的脑子有问题。
居然这么礼貌问他怎么称呼?
难不成麻沸散剂量放大了,还伤脑子?
杨大夫警铃大作,随即又意识到对方只不过舔了一口,有个屁的大剂量。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老夫想知道这麻沸散究竟是否真能让人毫无痛觉!我来之前听说已经有人喝过此药了?不知可否一见?”
杨大夫一脸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夏院正却好像忘了刚才的事情,乐呵呵的走上前拉住杨大夫的手腕,温和的道:“咱们都是医者,医者父母心,若真有此药我真想见见那伤者,将来若有机会用上,那可是救人一命的大事!”
杨大夫狐疑道:“难道夏院正也会以针缝伤口?”
夏院正面露几分忌讳,低声道:“不瞒你说,的确修习过,但此旁门左道之术实在又背人伦,因而多年未曾练习,但若这麻沸散真有用……想必你肯定也清楚此间作用,如此重要的药方,我若能引入宫中,教习更多太医,那将是多大的一件善事!”
杨大夫毕竟是大夫,人命大于天,闻言便也软了心肠。
“好,我带你去看。”
李兆丰正在一个小屋子里休息,无聊的快要长蘑菇了。
杨大夫带着夏院正来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
直到夏院正要拆他纱布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人脑子有毛病。
“我包扎的好好的凭什么要拆了给你看啊!”
夏院正心急,不打算惹事,所以不爽也忍着,好言好语的道:“这位小公子别见怪,老夫是宫中太医院院正,听说你曾服用麻沸散,且在不知疼痛的情况下用针线缝合伤口,所以想亲眼看看!”
李兆丰看向杨大夫,杨大夫点头表示是这样。
“好吧好吧,就给你看一眼,别给小爷我弄疼了!”
夏院正看他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根本就没一个重症伤者的模样,心里还有点不太相信。
直到看见李兆丰胸前后背那两道恐怖扭曲的缝合痕迹后,耳边嗡的一声响。
真的!
竟然全是真的!
“喂,你没事吧?看起来好像要晕过去一样。”李兆丰嫌弃的看着猛抽气的夏院正,“这伤口有这么吓人吗?”
“不,不是伤口吓人,而是这药,这药……”夏院正忽然转过身,一把拉住杨大夫,“尊驾如何称呼?”
尊驾?
杨大夫心里舒坦了点,于是大大方方告诉他自己姓杨。
“杨大夫,这药方我要了!”
话音刚落,李兆丰率先炸毛:“什么叫你要了?你要什么?麻沸散吗?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这关你什么事?”夏院正一脸怒容。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早看上麻沸散了,这药方我老早就想要了!杨大夫,你说个价钱,这方子我买了!”
“有辱斯文!什么东西都用钱财来买,低俗!”
李兆丰一乐,指着夏院正对杨大夫说道:“杨大夫,看见没,这人想白嫖,无耻!还不如我呢!你卖给我!”
“黄口小儿满嘴胡说!你休要在此捣乱!”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做生意十几年了到你这里怎么就成捣乱的了!什么事情都讲究先来后到,麻沸散是我先看上的,就应该我先谈,谈崩了你再来,这是规矩!你个老东西规矩都不懂,还说我捣乱?”
夏院正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
哦,刚才刚被杨大夫骂过。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居然被两人指着鼻子臭骂!
夏院正欺负李兆丰不能乱动,拉着杨大夫就要往外走。
李兆丰不爽的大喊着:“杨大夫你记着,这方子是我先要的!你要先跟我谈才行,这个老东西不守规矩还想白嫖,你别被他给骗了!”
气煞我也!
夏院正丢下杨大夫,扭头以不属于他年纪的速度冲向李兆丰。
“哎哎哎!你想干什么!我是伤员!”
杨大夫看的目瞪口呆,正好蔡十三跑过来,说宋昭请他过去,杨大夫连声说好。
宋昭正一个人在屋子里,手上拿着一支笔在写数字之间的计算关系。
他嘴里说着不教陈培礼,实际上没真打算让他白跑一趟。
俗话说的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大盛朝的数学基础太差了,的确需要进步一下。
至于龙门账法,套模式就行,他已经把核心知识点写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想起来叫杨大夫过来,是因为外面太吵了。
尤其是李兆丰的声音,那小子那么重的伤喉咙居然还那么响亮。
“杨大夫,外头没事吧?”
杨大夫进来后先擦了把汗,然后把刚才温太医来找自己,随后是夏院正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昭听完后恍然大悟。
“我这个父皇消息还挺灵通。”
“殿下,那要给他们吗?”杨大夫问道。
“杨大夫为何要问我?”
“因为这药方是殿下所写,就算不是老夫,其他大夫也一样能把剂量配比摸透,所以老夫不敢居功。”
闻言,宋昭对杨大夫刮目相看。
明知道麻沸散面世会有多大的功劳,而且他也付出了心血,但还能心甘情愿退居二线不居功,这样的心境绝对不是一般大夫能有的。
“我还没想,所以先等等吧。”
杨大夫猜测道:“殿下想和李公子合作售卖麻沸散吗?若是如此,老夫还请殿下不要卖的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