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刚看完宋昭送来的书信,将其压在案头前。
“南安郡主竟然和宋昭在路上相遇,朕不是已经命人前往安置受灾百姓吗?为何没有官员告知朕他们二人在一处?”
一旁的老太监迟疑道:“或许是南安郡主并非表明身份。”
“放屁!分明是那些官员贪生怕死!只怕一听说有疟疾之事,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哪里还知道里头都有些什么人!”景帝怒极,手下尸位素餐的官员不少,现在倒好,竟然懒到他头上来了!
景帝正生气着,外头通报太子求见。
太子得到允准匆匆进入殿中,拜见景帝后他忽然想到,自己怎么会知道南安郡主病重的消息的?
是母妃告诉他的,母妃怎么知道的?是安插在父皇身边的眼线说的。
但这种事怎么能让父皇知道!
太子一阵后怕,又庆幸自己机敏,否则就无缘无故给自己招惹祸事了。
景帝等了又等,就看见太子站在那里跟木头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情更烦了:“太子有什么事情就说,站在那里当傻子呢?”
太子被景帝骂的面上一滞,觉得有些丢人。
“父皇心情不佳吗?要不儿臣改日再来。”
太子想溜,落在景帝眼里就更烦了。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太子这个时候后悔的要命,硬着头皮道:“儿臣,儿臣是……儿臣是想起来之前父皇跟儿臣说,要替儿臣求娶淮王义女南安郡主,不知道父皇准备什么时候下旨啊?”
说完后太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喜色,自己不动声色提南安郡主的事情,一来自己问问很正常,二来顺水推舟就能引出南安郡主病重的事情。
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景帝没察觉到他的小九九,只是听他说起婚事来越发烦躁:“此事朕已经和淮王通过气了,你着什么急!”
“父皇,儿臣的终身大事,儿臣当然想知道了。”
闻言,景帝按了按眉心,示意让太子坐下说话。
“此事只怕不行了。”
太子连忙焦急的问:“父皇何出此言,怎么就不行了?”
“老八来信,说在途中遇上南安郡主,郡主不幸染上疟疾。”景帝将信随手丢给太子。
太子连忙捡起来,一看果真是宋昭的字迹,咬的牙根直痒。
“父皇,这肯定是宋昭的阴谋!南安郡主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疟疾?儿臣不信!”
“太子慎言!”景帝不悦的瞪他一眼,但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朕已经决定让太医前去诊治,真与不真到时候就知道。”
景帝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让太子娶妻的事情他连圣旨都没下,按理说宋昭不可能知道,更没有时间从中作梗。
“父皇,儿臣想请旨跟着一起去!”
“胡闹!要是真有疟疾,你身为太子,难道要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这……儿臣会小心的!”太子有些怕死,但跟要失去的好处相比,这点危险他也能克服一下。
“你当真要去?”
“是!父皇虽然还没下明旨让郡主嫁给儿臣,但儿臣已经将郡主看做未婚妻,儿臣不愿意做贪生怕死的懦夫,儿臣要像父皇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能撑得起责任的男人!郡主若真有重疾,儿臣会找遍天下名医为她诊治!”
景帝闻言不由觉得欣慰:“好,不愧是太子!”
太子面上一喜:“那父皇答应了?”
“你可以去,但必须要万分小心!”景帝很高兴儿子有这样的仁爱之心,但前提条件是不能出事,否则南安郡主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她的过错!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小心!那父皇准备派何人前去?”
“南安郡主病重,自然是夏院正亲自去。”
“那儿臣这就去找夏院正,让他马上跟儿臣一起出发!”
……
一连喝了好几天的黄花蒿汁,再加上杨大夫他们调理,基本上的人都已经好了。
宋昭让朝廷来的人将百姓带走安置,云尼庵瞬间空了不少。
因为后院被烧,宋昭又拿出钱命人修缮。
一时之间,幽王殿下的美名在百姓之间流传,甚至还有人编了儿歌为他传唱。
钟宜屏却还没好。
“郡主,真的不喝吗?”碧环端着汤药站在床边,她每天都喝,已经好了,但郡主说什么都不肯喝。
“不能好的太快,到时候多几分病容在脸上才显得真。”
钟宜屏眼巴巴的看着那碗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汁水。
从前她弃如敝履,如今她可望不可得。
风水果真是会轮流转的。
“到时候奴婢给您上点粉也可以啊,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的身子!幽王殿下也说,这病不能拖太久,否则真的会伤身的。”
钟宜屏还是摇头:“还是等太医来过再说吧,你去看看,到底来了没有?”
碧环无奈,准备出去的时候撞上柳玉琼。
“王妃怎么如此匆忙?”碧环险些被柳玉琼撞歪,“出什么事情了吗?”
“朝廷来人了!”柳玉琼快步往内走。
“太医来了?”钟宜屏一喜。
“不止呢!郡主你快躺下,殿下正在外面应付。”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碧环吓得不轻,“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不是。是太子,太子居然亲自来了!”
“什么?!”钟宜屏吓得坐起,“他怎么会亲自来的?”
柳玉琼摇头:“殿下一收到消息就想来找你商量,但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到了,这会殿下正在拖延时间,我是赶紧过来跟你商量的。”
“完了,郡主这可怎么办啊,太子亲自来了,那还怎么贿赂太医啊?”碧环吓得身子发抖。
钟宜屏也慌了神,她现在是有疟疾不错,但太子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自己肯定能被治好,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如何让太医说她身子难以有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