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去了开封要如何办事，聂仲由声音渐低。
最后，他在李瑕耳边悄声道： “韩承绪是金国旺族出身，在北地还有些人脉，比如小丫头片子的娘亲就是元好古的遗女。”
“元好古是谁？”
“元好问的亡兄。元好问你可知道？北人称他‘遗山先生"。”
“好像听说过，就是那‘中州万古英雄气，也到阴山敕勒川"？”
“我不懂这些。”聂仲由道： “我只知道元家是北魏拓跋氏后裔，元好问声望冠绝北地。金亡后，元好问请托耶律楚材庇护了一批中原士人，其中就有韩承绪的一名族兄弟，名作韩承唤，如今在开封经略府任职。这便是我一路带着这祖孙俩的原因，另外，韩承绪的儿子在我手上，他病重，在临安……”
“知道了……”
“那边有船！”刘金锁忽然大喊一声。
李瑕转头看去，见有几艘船正向这边划来，显然是张家派来搜捕的。
“不必慌，他们来不及报信叫来更多人，我们冲过去。”
“好！”
再回过头，只见聂仲由正拿布擦了擦腹上的伤口。
布条被丢进湖里，漾开一团红色的血，被湖水冲散……
“努力活下去，要想办成差事，没有你不行。”李瑕道。
“我知道。”
聂仲由勉力一笑，接过李瑕手里的桨，道： “我来划，你来观察情况。”
“你行吗？”
“行，事情托付了，轻松多了……”
小船渐渐划向东湖与柳湖间的堤道。
此时，这支队伍已只剩下八人，其中还有三人是老人、女子。李瑕的箭伤勉强算是好了，聂仲由、高长寿、林子、刘金锁却是个个带伤。
没人能想到，就这样一支老弱病残，竟会掉头冲杀回来。
木桨在湖面上荡起，小船推开波浪。
天边残阳如血，它迎着晚霞快速冲了过去。
……
“他们在那里！快调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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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李瑕了！”
“杀了他们！”
也有人跑向远处报信，更多的人将会赶到。
刘金锁当先跳上堤道，他早已丢掉身上那蒙军的衣着，现出他浑身的春闺刺青。
随着刘金锁挥动长枪，肌肉扩张，那美人仿佛是从布条间探出头来，含羞带臊地向外望上一望……
血溅在刺青上，是刘金锁已挑杀了一个敌兵。
“搬船！”
韩巧儿在他身边，咬着牙一起拉着，小脸绷得紧紧的。
忽然，高长寿挨了重重一矛，手中大理刀落在地上，两名敌兵趁机向他扑来。
接着，高明月迅速配合他刺伤另一人。
“虎！”又一敌兵冲来，单刀挥斩。
已是格挡不及。
“二哥你去搬船。”高明月迅速说了一句，又向李瑕道： “我掩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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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爱说话，但此时打斗中却能与李瑕配合得十分默契。
……
真正前面在冲杀最猛的还是刘金锁。
好在敌兵也追了一天，同样很累，又是被出其不意地突袭，被打乱了分寸。
李瑕一行人顺利登上了堤道，冲散了敌兵，抬着船向柳湖冲去。
小船被推进湖中。
~~
刘金锁也不顾身上伤势，仰天大笑，又向聂仲由道： “哥哥，你撑住，我们逃出去了就给你治伤。”
“天黑了。”李瑕转头看着远处的夕阳，道： “先到荒野里躲藏，休养好了再抢马匹。”
“也只能如此了。”聂仲由阻止了林子开口说话，道： “登岸之后，分头走吧。你们七人一起，我独自走……”
“你闭嘴。”
李瑕没有说话，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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