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阿术手中的鞭子断成两截，被他丢在一边。
地上躺着一个被俘虏的土老蛮，因想要逃跑，已被阿术打得奄奄一息。
借着亲自打人，阿术也将心头的火气泄了大半，重新思忖道的战事。
派都克先行探路有错吗？没错，只有先探清楚前面的小路是否有埋伏，探清楚宋军是否在各个山头起砲，才敢让全军继续前进。
都克败在地势上，摆不开阵型，这是冒险道该付出的损失。
之后，攻下横子山寨，抢占高处，这肯定没错，也很顺利。
不该跃城吗？
但不跃城，造砲车、准备石木、攻城，最快也要，万一让长宁军赶过来支援，这次兵道 “潜自间道”的战术就全失去了意义。
自己确实太傲了，但傲在兵道，而非巡司关城这一战。
怪的是，宋军有两种打法……
阿术想到这里，走到地图前标注起来。
“方岩沟设伏……但分水崖不设伏，马口岩、东山等地不起砲，说明这个偷袭的宋将……是客军，对！”
“娘的！”
阿术往地上啐了一口，恍然大悟。
他当然知道道的守将叫 “邬通”，从俘虏的蛮人口中，他还知道邬通经常贩盐到乌蒙部。
另外，在阿术看来，邬通打仗并不蠢，只是平庸、死板。
比如，利用地势到处设伏，往山下射箭、丢石头这些打法，邬通没用，这并不是他蠢，而是他权衡得很清楚。
箭矢、木石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是要派兵去准备，是要建防事、造砲车的。要埋伏，是要让人在野外露宿好几天的。
以邬通手下那点兵力，以苗族、彝、僰族寨兵的军纪，分散出去做这些，极可能就会被军纪更加严明的蒙军拖垮。
守住关城，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所以说邬通不蠢。
但另一方面，阿术也借此看出邬通没有大毅力、没有大魄力，只会死守常规。
因此，阿术才敢派精兵奇袭横子山寨，果不其然，一举而下。
到这里，其实都没犯大错……
变数在于那支客军。
方岩沟的埋伏，其实是一场遭遇战，宋军根本没能提前准备，只是抢战了优势地形，足见这支客军极胆大。
而客军无权指挥邬通的战略，只能严守城门，并不能参与守备横子山寨……
“只能是客军才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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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术一拳击在地图上，踱了几步，骂骂咧咧了一会，招过一个士卒，问道： “巡司关城的宋军退了吗？”
“没退？”阿术啐道： “横子山寨都丢了，他们还不退？”
话虽如此，但为将者的警觉还是让阿术有些放心不下。
“哈？”岱钦大笑道： “怎可能？我们大蒙古国将士的箭术，莫说一个百人队执守，有二十人守山，宋军都不可能攻上。”
阿术一巴掌拍在脖子上，捉出一只跳蚤，沉思起来。
剩，除了有后勤、营防、马匹、俘虏等小事要管着，还要准备正面攻事。
“将军，宋军一共也就三四百，还要多少人守山。”岱钦不太愿意，道： “吉达要是一百多人都守不住，杀了下酒得了。”
“勇士们一夜没睡，接着爬山？要是摔下来……”
岱钦知道他又要打人，苦了脸求饶道： “将军莫气，我这就去调人。”
一个百人队的大蒙古国勇士据山而守，还怕那一点宋军？说出去笑掉大牙……
博日格德一脚深一脚浅地下了山，他带了三十余杂兵，十余个蒙卒，一余人去搬粮草。
“赤那，你去哪？”
博日格德问道： “不对，你们怎么从这东南面上山？”
“也是。”博日格德道： “西南面有个崖县不好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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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日格德，我是北上之前才从都元帅麾下调过来的。”博日格德应了。
“有什么可怀疑的。”
“快下来搬粮草吧。”
“嗖！”
杂兵们没有披甲，纷纷中箭，惨叫不已。
“不好！中计了……”
“先射蒙卒，看我的。”
蹲在这山地，脚下要花力气稳住身形，与平地上射箭颇为不同，虽然距离近又是居高临下，但一箭其实颇为精妙。
“我射个厉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