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军哨马当然不会到处宣扬大汗死了，利州这边根本没得到详情。
这种事，必须由诸王、元帅当面细谈。
李庭望只听说过，有宋军冒充史家军，骗了他兄长李庭玉，入援钓鱼城。使汪德臣、李庭玉皆战死。
其后，蒙军大败的消息才传来，剑门关便落入敌手。
在他看来，是刘黑马得到大军战败的消息，由米仓道撤退。成都宋军追击，转头顺势取了剑门关。
所以，这一战，李庭望不知己、且不知彼。
这是情报的差距。
李瑕要把握的就是这个差距。
也许很快，李瑕的威名就要传开，各路蒙军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谨慎得多。
但眼下还没有。
李庭望轻敌了，松懈了，没发现宋军地道，胜负已定。
……
“杀过去！”
皮丰大吼着，领着从地道出来的宋军杀到城门。
“咯咯咯”的响声中，只见一支支宋军已列阵于前方。
“嘭！”
吊桥砸下，宋军已冲入城中。
“降者不杀！”
“大宋收复失地，不伤百姓！所有人放下刀械……”
“持械者，格杀勿论！”
叫喊声传开，零星的惨叫声却也不时响起。
……
待李庭望惊起，披甲出来一看，只见城中一团团火光亮起守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已有小半数弃械投降。
马嘶声传来，那是一队蒙古奥鲁军正策马向北城狂奔。
很快，城北已传来了厮杀声。
那宋军将领竟是连围三阙一的道理都不懂……
李庭望呆呆地站在那。
他没想过自己会败得这样轻巧。
想过投降，又想到汪家的恩重如山。
说心里话，他效忠的并非蒙古国，而是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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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李庭望提起刀，终是领着最后的亲卫向北面杀去……
跟着他的亲卫越来越少。
宋军已喊话喊了十余日，说会运送人口到成都去分田种地。
谁说宋军的喊话无用？
箭矢无情射下。
“……”
两个亲卫临死前摁住他，用身体将他盖住。
不远处，宋军还在对着地上的尸体补刀，不时响起 “噗”的一声。
忽然，前方有蒙语响起。
“额秀特，草原的勇士不会向羊羔投降……呃……”
“不可能！”
“听明白了吗？大宋要与阿里不哥和谈，你只说这一句也可以。但是，汪家是忽必烈的人，你们不能进利州，会被杀掉。”
你，新的大汗会重重的赏赐你，你的牧场会一眼望不到尽头，羊群多得像天上的云朵……去吧，回草原，回你的家，想着蒙古包与奶茶，别回头，不然就死。”
那人的蒙语说的很好，流畅而优雅。
他见到的是一个高挑笔直的身影，对方也回过头，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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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李庭玉长得很像。”李瑕道。
李瑕没回答，打量了李庭望一会，道： “你若愿意做个汉人普通百姓，我送你到昭通城去，种田，或者教书……”
“我说的，你不答应吗？”
李瑕抬了抬手，止住想要上前杀了李庭望的士卒。
“你是钓鱼城来的……你杀了我兄长和大帅？是你吧？我感觉到了……”
“我不答应！”李庭望怒吼道： “我杀了你！为兄长报……”
李瑕吩咐了一句，转身，拍了拍一个蒙古俘虏的头，继续问着： “你真不想回哈拉和林吗？”
~~
“呼！”他长舒了一口气，道： “杀了那么多敌人，阿郎怎想起要厚葬了？”
“哈？我以为阿郎敬重他。”
刘金锁不解，又嘟囔道： “啥时候才能有蒙古汉军归顺？”
~~
吕文德喃喃自语，似在激励着自己，眼神也渐渐凶狠起来。
“撤。”吕文德道。
下一刻，却听吕文德道： “往巴中撤，老子要亲自打下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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