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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说的很乱。
他说不清。
只有山川还在默默包容那些尸骨、英魂。
“追根溯源，此战之胜，是数百万人之胜……”
李瑕话到这里，沉默了许久，开口，吐出一个字。
“但该结束了，我们构垒守蜀，为的不是活在山上。”
“我们的祖先不断迁徙，才找到这
“我知道，这是赌、是搏。我今生无数次陷于绝境，拼死一搏了无数次，从未怕过输，无非是一条命而已，不搏则死，搏才有一丝生机。但，我从未下过这般大的赌注，这次，是整个川蜀。”
“我们与蒙古最大的差距，不在体力、不在马匹，差的是整个国力，天差地别。若只缩在山城上，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大，直到亡国。”
“呼。”张珏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回答。
他实在无法想像没有山城的川蜀，再面对蒙古骑兵会是何场景。
曹友闻汉中殉国，从此蒙军如入无人之境，成都府数百万人一夕遭屠。
河对岸，有妇孺跑到田陇边，那还在耕作的农夫转身抱起了孩子。
马匹啃着地上的青草，打了个响鼻。
李瑕揉了揉脸。
“说完冠冕堂皇的。”李瑕叹道： “我再说些私心。”
“放弃了山垒之后，朝廷才不敢轻易贬谪你我。因为，除了我们，旁人守不住没有山垒的川蜀，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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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此，今日你我任帅一方，明日便是富贵闲人、是阶下之囚、甚至是匣中首级。我大可不惜己身，但我做事……从不半途而废。”
~~
鄂州城外，忽必烈大营。
忽必烈神情平淡，问道： “羊羔们答应划长江而治？”
“倒不傻，这算贾似道守住的。”忽必烈随意玩笑了一句，又转向张柔，问道： “你怎么看？”
忽必烈不动声色，问张文谦道： “阿术如何回复？”
忽必烈这才拍了拍膝盖，开口道： “既如此，答应宋人的条件。”
“……”
直到群臣退去，他眼中的笑意便散去，化为平静。
他在十余日之前便确认了蒙哥是真的死了。
忽必烈很清楚他在汗廷是怎样的名声。
哪怕再急着赶到哈拉和林，忽里台大会上，也不
这注定不是他能胜过阿里不哥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势在何处，要做的是把自己的势扩到最大。
若不是贾似道七百骑突围、直奔九江，重新拉扯起了宋朝的两淮、江西防线，他甚至有耐心先拿下临安。
他攻、宋人守，主动权始终在他……
四月，阿术率军赶至鄂州与忽必烈汇合。
他将开始他的汗位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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